宋淵一行人從密州出發,如此行了已約莫半個多月。龍門教同位處密州的隱仙教不同,是在南方的富庶之地。故而愈靠近三清,見得的城鎮便愈是繁華。因眾人進城時天色尚早,他們先尋了個落腳的地方,后又上了大街閑逛。
沈魚從前雖幾次偷溜下山,卻未曾到過南方。此時見得南方水鄉風情,笙歌處處,便也十分好奇。
徐見山這時正在她旁邊,見著她的模樣便笑道:“沈姑娘從未到過南方嗎?”
沈魚搖了搖頭道:“不曾。”她說著頓了頓,問徐見山:“怎么我瞧著這地兒賣的東西似是比北地貴上許多?”
徐見山答道:“南方乃富饒之地,人口也比北地密集,物價自然高些。”
沈魚聽得這話,忽地想到自她碰到宋淵后,自個是一分銀錢都沒用過。她想了想便問道:“這一路上咱們的吃喝花用都是樊師兄付的?”
“我們此番奉師命出門,教中自是給了盤纏的。至于沈姑娘那份……見源師兄說道沈姑娘不是隱仙中人,你的花用都是他墊了的。”徐見山說著,不禁笑了笑,“如此可見師兄對沈姑娘是極好的。”
因宋淵在沈魚心中向來是不吝錢財的,她聽了這話便甚是不解,啊了一聲問道:“這話怎說?”
徐見山聞言,垂了頭低聲笑道:“見源師兄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就是有點愛財。”
沈魚聽罷,驀地想到宋淵曾說因花用不夠便把她的白玉魚佩典當了——這莫不是真的?
那邊廂因葉婉蘿說道要宴請沈魚,以謝她授劍之恩。眾人便如此隨意逛著,順道四下看看是否有合心意的酒樓飯肆。然而葉婉蘿尋著的酒家不是太好便是太差,竟沒一家是合意的。結果眾人商量一番,還是打算回客棧用膳去了。只葉婉蘿回去前卻特意買了一壇好酒。
到得用膳之時,葉婉蘿已命伙計備了好菜,又在眾人跟前把酒開了封。她給各人添滿了杯,便對沈魚道:“承蒙姐姐不棄,傳我劍法,今日便以薄酒一杯謝姐姐恩情。”
沈魚只在偷偷下山時吃過酒,然而北地的酒頗辛辣,她并不喜歡。故而她接了葉婉蘿遞來的酒杯后,便先低頭聞了聞。
“這是果香?”
葉婉蘿笑道:“這是果酒,味甘甜,容易入喉,姐姐多吃幾盞。”
沈魚聞言,輕呷了一口,發覺這酒果然是香香甜甜的,便歡喜地添了幾杯。只她回過神來卻見席上眾人中,得宋淵未動過他手邊杯盞,便問道:“阿淵吃不得酒么?”
宋淵聽得,見沈魚因酒意已是兩頰生暈,答道:“酒能亂性,表姐莫貪杯了。”他說著又別過臉與樊徐二人道:“兩位師兄弟也是。”
話雖如此,這幾人畢竟少年心性,又經不住葉婉蘿勸酒,故而酒過三巡,眾人便都有了醉意。這時宋淵見沈魚已是醉得東倒西歪,便扶了她回房里休息。等安頓好她再下樓時,樊徐二人已各自回去歇息了,只剩得葉婉蘿一人在此。
宋淵見了,便與她道:“大家都歇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葉婉蘿聽得,卻搖頭道:“方才姐姐喝多了。我怕她難受,讓廚房給她煮了解酒茶,等煮好了我便給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