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體快速地往慌亂的叫喚聲,然而兩人滾動的速度太快了,很快就聽不見了。
兩人像雪球似的不停滾動,越滾越快,身體往哪里是哪里。
蘇錦煙緊緊地抱著白子墨。
白子墨托著她的后腦勺,每當撞上什么硬物時都咬著牙隱忍著。然而蘇錦煙又不是聾子,聽那響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過了多久,在蘇錦煙頭暈眼花的時候終于停了下來。
“白兄……”蘇錦煙輕輕地喚著白子墨。
她的手心一片濕潤,鼻間充斥著血腥味。
她艱難地坐起來,發現身體雖然酸痛,但是勉強還能爬起來。再看白子墨,他的手臂被雪狼咬了,血肉模糊的,額頭還被撞破了。
白子墨感覺睡了一個沉沉的大覺。
剛開始很冷,就像泡在冰池里。緊接著又覺得很熱,就像坐在火盆里。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眼皮沉重,隱約看見一個人抱著他的身體不放。對方穿著單衣,渾身哆嗦,把全身灼熱的自已抱在懷里。
“白兄,你堅持住,他們肯定會來找咱們的。”
蘇錦煙看著山洞外面,眼里滿是擔憂。
雪越下越大了,而這里顯然離他們滾落的地方不知道有多遠,那兩個隨從就算想找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那么好找。
“殿下,保重貴體。”
“你別說話了。”蘇錦煙說道,“你受了這么重的傷,我只能稍微幫你清理一下傷口。等他們找過來,或者明天雪停了,我們馬上下山。這次是我不好,我不該帶你上山的。本來只是我的私事,卻因為疏忽大意沒有安排妥當,連累你受了這樣的傷。”
白子墨靠在蘇錦煙的懷里,聞著淡淡的蘭花香氣。
他覺得自已肯定病糊涂了,才會有這樣荒唐的想法。
半夜時,他覺得很渴。
很快,嘴邊出現了液體。他大口地吸吮著,只覺那味道帶著淡淡的甘甜。
嘩啦!嘩啦!風雪交加。窗欞拍打著,大量的風雪灌進窗口。
白子墨醒過來,看著熟悉的房間,又看了看對面的火爐。
一人趴在床邊,眼眶處滿是烏青,顯然最近睡眠不太好。
白子墨慢慢地坐起來,視線停留在蘇錦煙的手腕處。那里有一道疤痕,而且顯然是用什么堅硬的東西劃開的。
他雖然昏迷著,但是并不是毫無意識。他知道困在山洞里時是太子殿下一直抱著他給他保持體溫,也知道太子劃破手腕喂他喝血。
“你醒了!”蘇錦煙坐起來,朝外面喊道,“太醫。”
隨從守在外面,聽見聲音馬上把太醫叫過來。
白子墨還來不及說什么,太醫趕過來為他看診,然后說了一堆需要養著,按時換藥之類的話。
“他的手臂受了傷,不會影響到他寫字之類的吧?”蘇錦煙問道,“他一手丹青出神入化,不能影響他手臂的靈活使用。”
“放心好了,殿下,這位公子沒有傷到要害,只要好好養著,肯定能恢復如初。”太醫說道,“不過嘛,可能會留疤。”
“那不行。”蘇錦煙說道,“你給他開上好的藥,不要留疤。”
太醫:“……”
一個男人,留點疤又怎么的?
白子墨終于有空隙開口,說道:“留疤也無所謂,反正不在面上,不會影響科考。殿下別太擔心,無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