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爺:“我帶鳥籠去,讓畫眉在草莓棚里唱歌,說不定草莓長得更甜。”
周陽看著他們七嘴八舌地張羅,心里像揣了罐蜂蜜。他想起小時候春游,背著軍用水壺啃干饅頭,能摘到野酸棗就樂得蹦高。如今呢,智能保溫箱、定制便當、遠程澆水的花盆,日子富得像鋪開的錦緞,可這院里的熱乎勁兒,還像當年那野酸棗,酸里裹著甜,扎實得讓人踏實。
春游那天,院里租了輛面包車,傻柱的保溫箱占了半車,里面塞著三層飯盒,最上層的草莓醬晃出琥珀色的光。張奶奶穿著新布鞋,手里攥著許大茂送的智能定位器:“我孫子說這玩意兒能報位置,丟不了。”
“您跟著咱走,丟不了!”槐花扶著張奶奶上車,小臉上沾著防曬霜,“我給您當向導,摘最大的草莓。”
草莓棚里暖烘烘的,綠葉間藏著紅瑪瑙似的果子,沾著細密的絨毛。傻柱摘得最歡,專挑紅透的往籃子里塞,嘴里念叨“這個給槐花,那個給張奶奶”;三大爺蹲在壟溝邊,用手機查草莓的市場價,嘴里嘀咕“摘兩斤就夠本了”;二大爺把鳥籠掛在棚架上,畫眉鳥的叫聲混著蜜蜂的嗡嗡聲,像支春天的歌。
許大茂舉著個小秤:“周叔,您看這顆,四兩重!稱稱看值多少錢。”
周陽笑著拍開他的手:“吃都不夠,還稱?摘了就吃,管夠!”
張奶奶摘了顆小草莓,給槐花遞過去:“嘗嘗這個,甜著呢。我年輕時候哪見過這么大的草莓,能吃上顆糖就不錯了。”
“現在日子好了,”槐花把草莓塞進張奶奶嘴里,“以后我年年陪您來摘。”
中午在棚外野餐,傻柱的便當盒打開,香氣引得別的游客直回頭。草莓醬三明治、鹵雞爪、青團擺了一地,許大茂的智能保溫箱里還冰著汽水,“啵”地拉開拉環,氣泡往上冒得像噴泉。
“傻柱這手藝,開飯館準火!”張奶奶咬著三明治說,“比我那重孫子帶的漢堡好吃。”
“等摘完草莓,我就開!”傻柱拍著胸脯,“就叫‘幸福里飯莊’,院里的老街坊來吃,打八折!”
三大爺算賬算得正歡:“門票三十,來回車費二十,摘了五斤草莓,每斤二十五……不算不知道,比超市貴十五塊!不過這新鮮勁兒,值了!”
二大爺逗著畫眉鳥:“我這鳥今天叫得格外響,肯定是聞著草莓香了。回去我給它喂點草莓醬,說不定能唱出新調調。”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視頻:“我發個抖音,定位‘幸福里四合院’,保準有人來打卡。”
周陽看著陽光下的笑臉,忽然覺得這春天就該這樣——有草莓的甜,有艾草的香,有老人的嘮叨,有孩子的吵鬧,有智能設備的便捷,更有人心里的熱乎氣,把日子焐得軟軟糯糯,像剛蒸好的青團。
回來的路上,槐花靠在張奶奶懷里睡著了,手里還攥著顆沒吃完的草莓。張奶奶給她蓋好外套,小聲對周陽說:“咱這院兒,就像棵老槐樹,根扎得深,枝椏長得遠,風風雨雨這么多年,還這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