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院墻上的瓦片,小寶就踩著木凳趴在墻頭,手里攥著根竹棍,棍梢系著只紙折的小飛機。槐花蹲在墻根給向日葵澆水,水壺嘴的水流在泥土上洇出深色的圈,像給花根系了串暗綠的鐲子。
小寶:“姐,你看我這飛機!能飛過胡同口的老槐樹!昨兒我跟小賣部王爺爺打賭,輸了我就把‘海洋之心’彈珠給他。”
槐花直起身,褲腿沾著草屑:“你敢!那彈珠是你贏來的寶貝,再說王爺爺的老花鏡看不遠,準是騙你呢。”她忽然指著向日葵的花盤,“你看這花盤,轉得比昨天更朝東了,張奶奶說它們在追著太陽跑。”
小寶:“那它們晚上咋辦?太陽下山了,它們會不會哭?”
槐花被逗笑了,水壺放在地上發出“咚”的輕響:“傻樣,它們晚上睡覺呢,跟你似的,一沾枕頭就打呼嚕。”
(遠娃扛著袋水泥從外面進來,褲腳沾著白灰,看見倆孩子就喊。)
遠娃:“小寶,下來!墻頭上滑,摔著腿沒人給你揉。槐花,你媽剛才打電話,說服裝店新到了批帶亮片的發卡,讓你放學去挑。”
槐花眼睛一亮:“真的?我要粉色的,上面有小蝴蝶的那種!”
遠娃媳婦端著盆剛摘的豆角從廚房出來,豆角上還掛著晨露:“別聽你叔的,你媽說讓你先寫完作業。對了遠娃,工地的活兒忙不忙?下午能不能早點回來?王嬸說超市的收銀機有點卡,掃不上碼。”
遠娃把水泥袋靠在墻根:“成,我跟工頭說一聲,三點前準回來。你弟的校服洗了沒?今天有升旗儀式,老師讓穿干凈的。”
弟弟背著書包從屋里跑出來,領口的紅領巾系得歪歪扭扭:“姐,我自已系的紅領巾,好看不?”
遠娃媳婦伸手給他系正:“好看,就是有點松。槐花,路上幫他再緊一緊,別讓風刮跑了。”
(傻柱拎著只剛殺的雞進來,雞毛還沒褪干凈,滴著水的爪子在地上印出小梅花。)
傻柱:“遠娃,你看這雞肥不?我媳婦她娘家送的,晚上燉了,給你弟補補,新學校得有精神頭。”
小寶立刻湊過去:“傻柱叔,能給我留個雞爪子不?我要啃出骨頭哨。”
傻柱:“留倆!給你和你弟一人一個。對了張奶奶,您那腌菜的壇子空了沒?我媳婦做了新的芥菜絲,脆得能當響板。”
張奶奶從西屋出來,手里拿著雙納了一半的鞋底:“空著呢,昨天剛把st壇吃完。你媳婦那手藝,比超市賣的強十倍。”她忽然往遠娃手里塞了個布包,“給,你娘當年繡的荷包,我找著了,里面的艾草還香呢。”
布包是青布的,上面繡著朵褪色的荷花,針腳密得像撒了把芝麻。遠娃捏著荷包笑:“我記得這荷包,小時候總揣著當護身符,摔了跤都不疼。”
(三大爺背著鳥籠慢悠悠走進來,籠里的畫眉蹦得歡,“啾啾”的叫聲撞在院墻上,又彈回來裹著槐花的笑聲。)
三大爺:“傻柱,昨兒你輸我的那盒煙呢?可別想賴賬。”
傻柱:“誰賴賬了?在我褂子兜里呢,自已拿。對了,你那鴿子下蛋了沒?我媳婦想給孩子蒸鴿子蛋吃。”
三大爺:“下了仨,不過得等孵出小鴿子再說,現在拿出來太可惜。我給你算筆賬,一只鴿子能活十年,一年下十二窩蛋……”
許大茂舉著手機從外面跑進來,鏡頭對著雞拍得正歡:“家人們看這土雞!傻柱哥剛殺的,晚上直播燉雞,想看的扣1!”
傻柱:“拍啥拍?再拍把你手機扔雞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