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就知道錢,”傻柱笑了,“人家孩子畫畫是愛好,不是為了掙錢。”
許大茂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聽了幾句,突然喊:“好消息!廠家說給咱院寄十箱礦泉水,免費的!說看了咱的直播,覺得咱院人實在。”
“真的?”小寶跑過來,“有橘子味的嗎?”
“應該是涼白開,”許大茂收起手機,“不過總比花錢買強,三大爺,您算算,十箱水能省多少錢?”
三大爺立刻掏出小本子:“一箱二十四瓶,一瓶一塊五,十箱就是三百六……”
“得得得,”傻柱站起來,“別算了,晚上我請客,去胡同口吃鹵煮,就當慶祝。”
“我要吃兩串烤腰子!”小寶舉手。
“我要吃炸灌腸!”弟弟也跟著喊。
張奶奶從屋里出來,手里拿著件補好的褂子:“槐花,試試合身不?我把袖子繚了兩寸,正好到手腕。”
槐花穿上褂子,轉了個圈,笑著說:“正好!謝謝張奶奶!”
夕陽西下時,院里的被子收了回來,疊得整整齊齊,帶著陽光的味道。遠娃媳婦在廚房忙活,燉著的排骨香飄滿院。傻柱搬著桌子往院里擺,三大爺數著碗筷,許大茂舉著手機拍夕陽,說要給粉絲看“院里的晚霞”。
小寶和弟弟在槐樹下埋彈珠,說要等明年長出彈珠樹。槐花坐在石桌上,往畫里添了個拿著獎狀的小男孩,旁邊還畫了只蝴蝶,正落在他的肩膀上。
張爺爺和張奶奶坐在門口,看著這一切,張奶奶給張爺爺剝了個橘子,張爺爺又給張奶奶遞了塊餅干,話不多,卻透著股說不出的踏實。
遠娃看著院里的熱鬧,忽然覺得,這日子就像鍋里的排骨,慢慢燉著,火候到了,自然就香了。至于以后會有多少彈珠樹,會有多少幅畫,誰也說不準,但只要這院還在,這些人還在,日子就會像這晚霞一樣,紅紅火火,暖得人心頭發燙。
晚飯的鹵煮香氣剛漫過胡同口,傻柱就拎著個搪瓷盆往院里跑,盆沿沾著辣椒油,紅得發亮。“快趁熱吃!李記鹵煮今兒加了新料,肺頭燉得跟棉花似的。”
小寶第一個撲過去,筷子剛要夾,被遠娃媳婦拍了下手:“先洗手!剛在泥里打滾,手上全是土。”
張奶奶端著碗小米粥出來,往桌上擺:“慢點吃,沒人跟你們搶。槐花,給你弟夾塊火燒,他愛吃帶芝麻的。”
槐花夾了塊火燒,在鹵煮湯里泡了泡,遞到弟弟碗里:“小心燙,上次你急著吃,舌頭都燙紅了。”
三大爺掏出個小碟子,把鹵煮里的豆泡挑出來單獨放著:“我牙口不好,豆泡軟和,適合我。傻柱,這鹵煮多少錢一碗?我給你算aa制。”
“算啥算,”傻柱往他碗里舀了勺湯,“就當謝你早上提醒我梯子別靠墻,不然我非摔下來不可。”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鹵煮盆:“家人們看這油亮的鹵煮!火燒吸飽了湯汁,咬一口直冒油,配著北冰洋,絕了!”他突然轉向張爺爺,“張爺爺,您當年修路燈,夜里餓了是不是也吃這個?”
張爺爺喝著粥,慢悠悠地說:“那時候哪吃得起這個,揣倆窩頭就不錯了。有次修到后半夜,凍得直哆嗦,就蹲在路燈底下啃窩頭,硬得能硌掉牙。”
張奶奶瞪他一眼:“又提那時候的苦,現在日子好了,多吃點肉。”說著往他碗里夾了塊肺頭。
飯后,遠娃幫著收拾碗筷,遠娃媳婦坐在石凳上,給小寶縫補磨破的褲腳。“你這孩子,褲子三天磨破一條,跟你爸小時候一個樣,總愛在地上爬。”
小寶趴在旁邊看螞蟻搬家,嘴里嘟囔:“螞蟻都搬著糧食回家了,咱院的麻雀咋還不回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