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給自己穿好厚厚的棉衣,又把許柏打扮成了一個只露著兩只眼睛的圓球,姐弟兩個牽著手,連車都不用坐,后面跟著青苗還有府里的一個侍衛,就往街上走。
將軍府就在縣里那條東西商業街的最西頭,而干貨鋪子則是在這條街的中間位置,河西新縣城其實不是很大,東西長有五百米,南北稍微的寬一些,東西方向跟南北方向各有一條商業街,不過東西方向的大街因為從動邊的城門一直到西邊的城門,是河西的主要交通干道,很是寬闊,能夠并排走四輛馬車,兩邊的店鋪一般都是一些南北商行,因為河西靠近邊關,很多商家在河西有商行,為的就是能夠把這邊的一些皮貨跟羊毛羊絨產品販賣回內地,而現在最大的羊毛羊絨料子的生產,掌握在衛朗跟許蕘的手里。
南北街道稍微短一些,再加上南北街道兩邊就是新建的居民區,街道只能并排走兩輛
馬車,兩邊的店鋪都是一些小吃鋪子,這條街道是許柏最喜歡逛的,好吃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許梔拉著許柏,步行到了那家南北干貨行,伙計看到許梔,趕緊過來打招呼,道:“哎喲,是許小姐來了啊,趕緊里面請。”
許梔笑著說:“李小哥,我想買些蝦皮還有海帶,要還有那新鮮的蝦干,瑤柱,也要一些的。”
因為經常過來,許梔已經知道鋪子里幾個伙計的姓氏,不光是過來鋪子里,就是在路上見了,也會跟人家打個招呼,沒什么架子。
這是許蕘跟張兆慈歷來的行為影響到了許梔,不管是許蕘還是張兆慈,在府里的時候跟自己府里的人挺注意尊卑的,但是在外面,人家又不是自己府里靠著領自己月錢生活的人,為什么要對人家端著架子高高在上,再加上許蕘也不是個能端的起架子來的人,在河西這么些年,大家就都知道,河西的許縣令,是個和善人,沒什么架子。
許梔拉著許柏,跟著伙計就到了里間,里面有個簡單的會客室,來了貴客一般都是在這里面招待的。
許梔剛進去,就看到貨行朝向內院的棉簾子被人一下子就掀開了,一個身影一邊走進來,一邊有些不耐煩的對身后的人說:“我不管你們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在這里待夠了,我已經在這里待了三個月了,眼看著就要下雪了,再不回去,我還要在這邊過年嗎?”
等到人進來了,許梔才看清楚,來人披著一件黑色的棉披風,兜帽戴在頭上,腳上是一雙鹿皮的靴子,里面穿著一件淺灰色的棉袍,身量也就是比自己高了一個頭,大概是感覺到屋子里有人,抬頭朝著許梔一看,許梔看清楚來人的樣貌,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彷佛被人用重錘狠狠的砸了一下,一下子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來人看到許梔的目光,微微的皺了皺眉,對站在許梔身邊的伙計說:“你怎么回事,怎么把人給帶到這里來了?”
伙計趕緊行禮,說:“少東家,這是縣衙許大人的千金,是咱們鋪子的老主顧了,每次過來都是要買很多的東西,有些還得從后面倉庫拿,所以都是在這里稍事休息的。”
被伙計稱為少東家的少年點了點頭,接著就掀了簾子出了房間,許梔這才回過神來,眼睛依舊是呆呆的看著那個還在稍微的晃蕩的棉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