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不光是許蕘一家子各個睡不著,就連寧氏他們也是很久都沒有睡著,老夫人的那些話,挺起來就跟家里的老人家跟自己的子孫們聊個家常,但是細細的品味,卻不是那么一回事呀。
這有些話,就怕細品,細細的品,寧氏躺下之后,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晚上世子跟侯爺在前院書房歸整各家各戶送來的禮金禮品,許棣成親,不光是親戚們來送了禮,很多官場上的同僚,甚至是一些侯爵府第也派人來送了禮,這些禮物帳房規整好了之后,還得侯爺跟世子過目,以后誰家要有個婚喪嫁娶的,也有個送禮的標準。
世子問寧氏:“你說你半夜不睡覺,翻過來覆過去的做什么呀?”
寧氏說:“你說,老夫人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呀?”
世子說:“老夫人年事已高,能有什么想法?現在重孫媳婦也娶進門了,就等著抱玄孫了。”
寧氏說:“不是不是,你聽我跟你說說晚上老夫人說的那些話。”
寧氏就把老夫人的原話學了一遍,世子聽了之后,沉默良久,寧氏直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小心的問道:“這可是當年勇毅侯府的事情呀,都過去好幾十年了,老夫人又拿出來說,要沒有什么想法,我可是不信的。”
世子嘆了口氣,說:“人老了,總是會想起早些年的事情的,你別多想,督促咱們的孩子好好讀書,樺哥兒這個歲數了,好好讀書,有個功名也好說門顯貴些的親事。”
寧氏說:“哎喲,三弟妹找了這么一個兒媳婦回來,我看著都眼熱呢,找個小門小戶的兒媳婦,好好的教導,也是挺好的。”
世子嘆了口氣,說:“樺哥兒跟棣哥兒不一樣的,棣哥兒本事大,就算是沒有人幫襯,也能做出一番大事業來,咱們樺哥兒不行,不光是要咱們幫襯,以后還得給他說一門顯貴些的親事,讓他的岳家幫襯一二才是,咱們樺哥兒,以后承了爵位,好好的守著祖宗們傳下
來的這份家業就是了。”
寧氏嘆了口氣,說:“方才聽了祖母的話,我覺得咱們想的有些左了,咱們總是說以后不指望樺哥兒有什么大成就,守好這份家業就好,可是創業難守業更難吶,樺哥兒要沒有本事,萬一守不好家業呢?”
世子一時竟然無言以對,是啊,孩子萬一守不好這份家業呢?偌大的京城,多少豪門世家煊赫一時,到最后敗在不肖子孫的手里。
寧氏說:“樺哥兒已經十四歲了,世子,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跟三弟跟三弟妹一般,讓他也去茹妹妹家的書院讀幾年書呢?我可是聽說咱們那位妹婿,教導學生很有一套,很多人在他的指點下中舉,去年他們書院還有中進士的。”
世子說:“棣哥兒已經去了,聽說還帶著張家的幾位公子一起,咱們樺哥兒再跟著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
寧氏說:“我i也沒有讓你接著就把樺哥兒送過去呀,這事咱們再跟父親商量一二,我看三弟家的孩子,出去一趟回來,精神氣就不一般。”
世子聽了,笑著說:“不光是三弟家的孩子,咱們的杳兒寫的那些信,我都覺得孩子的心胸現在跟原來也不一般了。”
聽到說起自己的小女兒,寧氏一翻身坐起來,高興的說:“誰說不是呢,我覺得當初把杳兒送到遼東去真是作對了,孩子這一路上吃苦是一定的,可是不吃這些苦頭,哪里能知道后面過的會這么精彩呢?聽說她還跟著一起去爬長白山,那可是深山老林呢,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又是怎么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