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只能在經歷過很多事情之后,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也是在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之后,才會有懊悔,但是像吳慕岳這般,能夠對著自己的一個晚輩,這樣爽快的陳說自己的失意悔意,也是很難得的。
許棣點了點頭,說:“舅爺,你是一個真正的豁達之人,能夠這樣明白的剖析自己,也能夠對我這樣一個小輩講出來。”
吳慕岳又喝了一口酒,說:“我浪跡江湖好些年,還有什么看不破呢?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是要做點什么事情,人生在世幾十年,倏忽而至,不留下點什么,總是對不起活過的這些年。”
許棣點了點頭,吳慕岳心高氣傲,這樣的心事他想來沒有吐過口,也不知道今天為什么,看著許棣就想要跟他說說自己的心里話。
明月皎皎,霜華遍地,寂靜的山林偶爾能夠聽到輕
快的蟲鳴的聲音。
白天眾人趕了一天的車,此時大都睡過去,許棣跟吳慕岳雖是讀書人,但是都跟著師傅們正兒八經的學過功夫,身體素質自然是很好,特別是吳慕岳,從小跟著江湖上的一些高手練功夫,內勁外勁都很強,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在江湖上闖蕩出赫赫威名,要知道,江湖這個地方,那可是憑著自己的本事說話的。
許棣嘆了口氣,說:“舅爺,您其實還有別的路可走,不用非得偏安于江南書院。”
吳慕岳說:“那你說,我還有什么路子可走?”
許棣也是臨時起意,吳慕岳這個人,要論學識,那真的是無能能出其右,這么一個文武兼修,一身本事的人,特別是一個居廟堂知其辛勞,處江湖看遍眾生百態的人,如果能夠給蕭垣當先生,那真的是蕭垣之幸。
吳慕岳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笑了笑,說:“我開辦的書院,里面有幾百名的學子,他們把自己的為來交予我手,我就對他們有所交代,現在不管那條路子,我都要先把這條路趟出來,棣哥兒,舅爺知道你的本事,舅爺今天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夠引以為戒,這個世界上,聰明的人很多,但是能夠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并為之發奮且不受外力影響的人,卻不多,好了,時候不早了,趕緊歇息吧,明兒個還要早起趕路。”
許棣既然有了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去試一試的,就算是試了之后不行,自己總是已經為這件事情努力過。
許棣拉住吳慕岳的衣袖,笑著小聲的說:“舅爺,長夜漫漫,咱們爺倆難得有這么一個清閑的說話的時候,不多講幾句都對不起今晚上天上這清亮的月亮。”
吳慕岳聽了,一下子就笑了起來,說:“我就知道,你這個人,該耍賴的時候那是一點都不會顧及臉面的,好好好,這樣才好。”
許棣拉著吳慕岳坐下,小聲的說:“舅爺,我跟你說的你且放在心里好好的琢磨琢磨,既然有為民做事的心,我這里且給你留個機會,您要想去呢,就來找我,我總能夠幫您找一條新路子出來,你要不愿意,那就還是繼續留在書院里面當個山長。”
吳慕岳聽了,點了點頭,說:“這個你放心就好,我放在心上,什么時候我想
要走你說的這條道了,我就來找你。”
許棣點了點頭,說:“舅爺,老輩子的事情我這個做小輩的不好說什么,可是我那祖母,還是得靠著舅爺好好的勸著才是,家里人口雖然多,但是跟京城那些家里妾室通房一大堆,庶子庶女一大幫的人家,已經算是簡單了,家里事情是怎么回事相比祖父已經跟您講過,祖母這個性格,還是先別讓她知道的好。”
吳慕岳自然是從侯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現在只是礙于許芍,如果讓許芍知道自己的身世,怕平白的多生出一些波瀾,要許棣說,圣上已經算是個一個賢明的人了,許芍是前太子的后人,這是能夠威脅他的第位的人的后人啊,竟然還能夠讓許芍就這么安然的在京城住著,要知道,許芍可是有兩個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