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紅跟趙思行見過之后,就回遼東備嫁,兩個人年紀都不小了,把親事定下來,趕緊成親是最重要的事情,畢竟,成親之后,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兩個人去做。
許芍這幾天一直躺在床上,趙思行歸家衣裳都沒換,先去了母親的院子里,看到躺在床上容顏憔悴的許芍,趙思行眼
圈一下子就紅了。
許芍抓著趙思行的手,憤恨的說:“行哥兒,咱們娘倆就是別人眼里的笑話,我也是你外祖的孩子,憑什么你外祖處處為你舅舅們打算,從來不為我們打算。”
趙思行低著頭,看著許芍的手,那雙手,印象中一直是細膩柔潤的,但是現在,皮包著骨頭,一條條的青筋浮了出來。
許芍眼里含著淚,說:“我嫁到這府中,二十多年了,上面有那狠心惡毒的婆婆壓著,親我過的艱難,可我總想著,我的孩子不能再像我一樣過的這么難。”
趙思行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母親,眼里的淚順著腮邊淌了下來,趕緊拿帕子幫著許芍擦了擦眼淚,說:“母親,兒已及冠,再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兒,兒的親事,母親且放寬心。”
許芍一把甩開了趙思行的手,尖聲喊道:“我放寬心?我如何放寬了心?行哥兒,你知道你娶了那個邊城出來的武將之女,日后會如何被人笑話嗎?行哥兒,你又如何知道,一門合適的親事,會給你帶來多大的助力?”
趙思行嘆了口氣,用手輕輕的撫著許芍的背,柔聲說道:“母親,且不說我祖父外祖父都是當朝的侯爺,就說我舅公是探花,我舅舅姑丈是進士出身,我還有一個狀元郎表弟,我還要什么助力?母親,兒在泰安這幾年,不僅僅是讀了圣賢書,還去見識過很多的人間疾苦,兒后來想過,人這一輩子,自己沒有本事,助力再好,也不會走的很遠。”
看到兒子這樣聽話,許芍心里很是欣慰,但是想到孩子的親事,許芍又是一陣煩躁。
還是周嬤嬤,看許芍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趕緊上前,說:“夫人,大公子剛回來,衣裳都沒換就先過來看您了,還是先請大公子回去洗漱一番,換過衣裳再過來吧?”
許芍趕緊抹了抹眼里的淚,對趙思行說:“行哥兒,你趕緊回去洗漱一i下,然后去見過你祖父,你這親事,來的憋屈,我都想過了,事已至此,我就是在鬧騰,也沒有什么用處,倒不如咱們從你祖父祖母還有父親那邊要些好處過來才是。”
趙思行聽了,驚疑的看著周嬤嬤,周嬤嬤笑著點了點頭,安頓下許芍躺著,這才陪著
趙思行往外走。
趙思行沒想到在府中一向是清高行事的母親竟然還有這樣的想法,問周嬤嬤:“嬤嬤,母親這是怎么想開的呢?”
周嬤嬤自然是明白趙思行問的是什么意思,笑著說:“永寧侯府的大少爺,前些日子聽說咱們夫人病了,特意過來探過病。”
趙思行聽了,恍然大悟,許棣行事,趙思行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點了點頭,說:“既然是表弟來過,母親能夠這樣想就不難理解了。”
周嬤嬤嘆了口氣,一邊陪著趙思行往院子外面走,一邊說:“咱們夫人呀,就是太為這府中眾人著想了,每次都是寬了別人的心,難為了自己,我們跟著勸了,夫人總說嫁過來,那就是一家人,公子不要嫌老奴說話不好聽,府中有些的人,就是仗著自己的身份,拿捏了夫人,才讓夫人走到今天這一步,如若不然,咱們夫人當年那十里紅妝的嫁妝,為何到今日所剩無幾?”
趙思行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事關長輩,他作為晚輩不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