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進來之后就先看房間里三人的臉色,鄭老夫人臉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小陳氏臉上有幾分的不自在,至于鄭云云,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想到方才院子里站著的幾個人,許梔認為,自己跟鄭源源來之前,這個房間里的三個人,一定是在說什么事情的。
許梔一邊笑著應付著小陳氏,一邊在心里琢磨到底是什么事情讓小陳氏不顧大晚上的,帶著自己的姑娘過來鄭老夫人這邊,要知道,小陳氏對鄭老夫人這個婆婆,向來是能不見面就不見面,可是今天晚上,讓她能夠拉下臉面,主動來自己婆婆的院子里,最重要的是,還是在自己跟鄭媛媛過來的時候過來,許梔覺得,小陳氏所圖之事,不是跟自己有關,就是跟鄭媛媛有關。
想到這里,許梔打住心思,既然是因為自己或者是鄭媛媛才會有所圖,那么,主動權就掌握在自己這邊,至于待會會遇到什么難題,見招拆招就是。
打定了主意,心里有了底,許梔臉上的笑容更加甜美,坐在鄭云云身邊的一把官帽椅上,聽著鄭媛媛嘰嘰喳喳的跟鄭老夫人說些有趣的事情,有些時候許梔還會加上一兩句,倒是把鄭老夫人逗的臉上的笑容多了很多。
許梔自然是時時關注小陳氏的面色,看她面上的神色越發的不自然,有些焦急,有些難堪,卻又有幾分的憤怒,抿了抿唇,只是笑著看著鄭老夫人跟鄭媛媛。
鄭老夫人看了看放在墻邊長幾上的自鳴鐘,時候不早了,對鄭媛媛還有許梔說:“時候不在了,你們還要回去,就到這吧。”
小陳氏也顧不上臉面了,趕緊道:“母親,跟大侄兒媳婦的事情還沒有講呢。”
鄭老夫人皺了皺眉頭,擺了擺手,說:“這事我看就算了吧,她們倆都還是孩子呢。”
小陳氏一下子從炕沿上站起來,對著許梔說:“源哥兒媳婦,今日我拉下臉面是要跟你們說一聲,咱們都是鄭家門里的人,一筆寫不出兩個鄭子,咱們雖然分了家,可這祖宗的牌位都還在一個祠堂呢。”
鄭媛媛看到小陳氏站起來,嚇了一跳,往鄭老夫人的身邊靠了靠,待到聽到她說了這些話,有些奇怪的說:“大伯母,你這話好生的奇怪,咱們的祖宗當然要在一個祠堂,不都是鄭家的祖先嗎?別說是咱們這兩家了,咱們冀州老家那邊,就是出了五服,那牌位不也都在一個祠堂的嗎?”
鄭老夫人對小陳氏說:“這事到此為止,你就不要再提了,你說你,倒不如一個孩子明白的多,你要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去找侯爺,侯爺一個大男人,遇到事情倒不如兩個十來歲的孩子解決的好,這是什么道理。”
許梔看小陳氏的樣子,再看看鄭云云低著腦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樣子,電光火石間明白了小陳氏要做什么了。
最近幾天,許梔帶著鄭媛媛參加那些高門貴婦辦的聚會,為的就是讓那些婦人們見一見鄭媛媛,能夠近距離的感受一些鄭媛媛這個人,既然想要在這京中找一門合適的親事,總是把人拘在家中,不讓外面的人見一見,誰能真心的過來求娶?
因著這個事情,最近幾日府中的下人們,都忙著鄭媛媛出門的事情,平西侯府跟鄭宅就隔著一堵墻,中間還有個小角門相連,而兩個宅子里面的下人,都是相互認識的,府中的事情,自然是經常拿出來說一說的。
小陳氏呢?鄭媛媛比鄭云云大還不到一歲,聽說小陳氏一直想要給鄭云云找一門顯貴的親事,按理說,平西侯府也是正兒八經的侯府,門第不低,只可惜,京城的那些真正的高門貴婦,都瞧不上小陳氏這個人,當初,大陳氏跟京中一些年齡相近的人交好,這次許梔帶著鄭媛媛出門,遇到幾個當年跟大陳氏交好的夫人,拉著鄭媛媛好一通回憶。
小陳氏這么多年,根本就沒有打進那個圈子里,圈層都進不去,自己生出來的女兒,誰會真心的去求娶呢?再加上平西侯這個人,沒有上進心,說得不好聽就是混日子的人,跟這樣的人結親家,是要讓自己多一個助力
還是想要讓自己多一個豬隊友?
兒女親事,有些看重的利益更多一些,結親的雙方能夠從這一樁親事里面獲得利益,如果成親的男女能夠相敬如賓舉案齊眉,那么這就是一樁上上之選的親事了,如果能夠獲得利益,結親的男女貌合神離,只要是大面上能夠過得去,其實也算是一樁還不錯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