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思行的話,許芍猛地抬起頭來,但是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低下頭,只是那哭聲大了幾分,讓趙思行聽的心里更加難過。
趙思行嘆了口氣,輕聲說:“母親,您別這樣,我已經長大了,還能讓您跟原來一般沒有人依靠嗎?”
許芍擦了擦眼淚,抬起頭來,說:“行哥兒,母親不想你因為親事被京城人恥笑啊,這京城中的人,都是些攀高踩低的,就怕你沒有些什么事情讓他們去看去瞧,且不說咱們跟周家的門第,就說周姑娘,她可是有什么能夠讓人稱道的地方嗎?從遼東那個小地方過來的姑娘,規矩學的好不好?為人處世是不是能夠撐得起咱們家嫡長孫媳婦的場子?行哥兒,你的親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趙思行看許芍精神了幾分,柔聲安慰道:“母親,這些我哪里不清楚?可是咱們這個家,就算是把京城最好的閨秀娶回來,又能有什么用呢?母親,孩兒跟您,這見識總是不能夠跟外祖父還有舅爺相比的,特別是舅爺,這門親事是舅爺幫著孩兒選的,
三舅舅幫著保的媒,有他們作保,您說,我還有什么可怕的?”
許芍看自己的孩子這樣貼心的勸導自己,心里一陣發酸,拉著趙思行的手,淚眼朦朧的說:“可是行哥兒啊,這樣太委屈你了啊,母親總想著,我的行哥兒,是最好的孩子,娶的媳婦,也應該是最好的才是。”
趙思行聽到自己母親孩子起的話,不由得笑了出來,說:“母親,您這樣讓孩兒有些無地自容了,孩兒哪里有母親說的這么好啊,孩兒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現在為了來年的鄉試發愁,就想著能夠在來年的鄉試中考一個舉人的名頭,讓我的母親臉上也有光。”
知子莫若母,趙思行是個很沉悶的人,打小話就不多,但是卻能夠從一些小細節上面知道,這是個性格柔和,貼心的孩子。
趙思行把放到炕桌上的銀票往許芍那邊推了推,說:“母親,您把這些銀票收起來,表弟說那邊還有幾樣東西,臨時不好出手,想著過些日子找個好買家賣個大價錢,表弟還說,我成親的花用,哪里不夠了就去找他,他先給墊上。”
想到許棣,許芍嘆了口氣,說:“也不知道你三舅舅跟三舅母是怎么養的孩子,許棣怎么就這么能干呢?我現在想來,就是小時候吃的苦太少了,你外祖父跟外祖母待我太好,我成日里出了吃喝玩樂沒有學什么東西。”
難得的聽到許芍這樣貶低自己,趙思行心里嘆氣,嘴上卻說:“母親,看您說的,孩兒覺得母親是最好的母親。”
許芍看了看拿一疊銀票,拿起來數了數,從里面數出三千兩,對趙思行說:“行哥兒,你既然有了置辦莊子的想法,那就娶做吧,不過我只能把這七千兩給你,這三千兩,我想在離京城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給你的妹妹置辦些私產。”
想到已經出嫁的妹妹,趙思行自然是沒有別的話說,但是還是對許芍說:“母親,孩兒的想法,就啊u你是置辦了私產,這些東西,還是不要讓妹婿知道的好。”
想到自己的女婿,許芍一陣頭疼,女婿長得好看,聽說跟京城好些勛貴人家的孩子交好,在這京城,也算個有幾分手腕的人了,可自打成親之后,女兒臉上的笑容一日比一日少,許芍問,
趙思言又不說,倒是聽說女婿房里已經添了好些人了。
趙思行成親好幾年了,一直沒有孩子,倒是有個通房,聽說生了個姑娘,當初成親,許芍手頭緊,饒是去娘家跟吳氏哭鬧,吳氏給自己的東西也是有限的,許芍這些年深知,東西放在手里,真不如幾百畝地在手里管用,所以這會,手里有錢了,她就想著給孩子置辦一些地。
許芍嘆了口氣,心里酸酸的,覺得自己的孩子又不是比人家缺了什么,怎么在親事上這么不順當呢。
趙思行看許芍的樣子,知道她是把自己的話聽到心里去了,咬了咬后槽牙,說:“母親,既然要置辦,那就置辦一些好地,置辦下之后,或者是自己雇人耕種,或者是佃出去,總是一項出息,咱們是時候給妹妹想退路了。”
聽到趙思行的話,許芍一臉驚疑的看著趙思行,趙思行想到在外面聽到的一些傳言,小聲的說:“母親,我聽說,妹夫出入京中的小倌館,白天我拜托了表弟幫我打聽一些,萬一妹夫真不是可托付終身之人,妹妹想要回頭,咱們還能再把妹妹推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