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棣嘆了口氣,說:“可你肚子里是兩個孩子啊,人跟人的身體也不一樣,別人這樣說不得你不就不是這樣呢?”
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四更天,外面已經有人開了門,陳兆慈一邊穿著外裳,一邊往房間里進來,問道:“這會怎么樣了?”
許棣還沒說話呢,又是一陣排山倒海一
般的疼痛襲來,李悅溪疼的臉都變了形,看起來有些猙獰。
保險起見,陳兆慈前天把佟夫人的娘家娘給請了來,為地就是能夠應對一些突發狀況,陳兆慈覺得自己不是專業的產科醫生,雖然知道如何接生,但是要論起經驗,總不能夠跟一個常年給人接生的專業人員相比的。
佟夫人的娘姓李,被人叫做李媽媽,一個五十多歲的人,高高的個子,長圓臉,臉上總是帶著笑意,身上的衣裳穿的很是利索,這會已經接了信過來了,簡單的檢查過之后,對陳兆慈說:“進產房去主準備吧。”
陳兆慈驚訝的說:“這么快嗎?”
李媽媽笑著說:“大奶奶這是有福氣啊,兩個孩子,胎位都還正,骨縫開的也快,夫人,且趕緊吩咐人下去準備吧,看這樣子,很快就能把孩子生下來。”
現在生孩子只能順產,個人因為體質的原因,有的骨縫開的快,有的骨縫開得慢,開的快生的快,可不就少受罪嗎?骨縫開的慢,一直受著那個疼,不是受罪是什么?
那邊許棣在一邊聽著,聽到這里,問李媽媽:“李媽媽,照您所看,內人什么時候能生下來呢?”
李媽媽這才發現許棣還在房內呢,說:“許大人啊,夫人生孩子您一個大男人在房里做什么?趕緊出去,這里有我還有許夫人呢,您呢,去廚房讓廚房做一碗雞蛋面,再做些紅糖荷包蛋,讓大奶奶吃下去,好有勁生孩子。”
許棣趕緊吩咐下去,看眾人要扶著李悅溪往已經準備好的產房走,李悅溪因為疼痛,腿腳早就沒勁了,被人扶著一步一步慢慢走,李悅溪只覺得那疼痛讓自己的耳朵一陣一陣的失聰,一張臉白的不像樣子。
許棣過來,說:“我把悅溪抱過去吧,這要走到那邊得走到什么時候。”
陳兆慈看了看李媽媽,李媽媽沒想到許大人竟然是這樣的許大人,有心想要說男人應該避諱女人生孩子,這樣不吉利,但是她在許家待了這兩天,知道許大人是個疼媳婦的,也就點了點頭,幫著許棣把李悅溪給抱到懷里,慢慢的走到已經準備好的產房里面。
產房是許棣他們住的院子的西廂房,一個小小的單間,里面已經按著陳兆慈的吩咐,先是用石灰粉把屋頂墻壁甚至是地面刷了一遍,接著又
用自己提純的酒精噴了一遍,然后在里面放了一張已經消過毒的木板床,床上鋪上了晾曬了好幾天的被褥。
這個床兩頭都有床欄,陳兆慈讓進房間幫著接生的都用酒精洗了手,那些能夠用得到的器具也已經放到熱水里面煮過,拿出來之后,放到一個專門放器具的盤子里面,盤子里面是用酒精泡過的消毒巾。
看到這樣的準備,李媽媽對于許家人真的是很是佩服,如果都能夠按著許家人這樣準備生產的場所,還會多那么多因為生孩子的時候感染而去世的大人孩子嗎?
把李悅溪安置好了之后,許棣就被攆了出來,他一邊在院子里轉圈,一邊聽著從產房里面傳出來的動靜,廚房做的飯早就端進去了,那小丫鬟進去沒一會就端著一個放著空碗的托盤出來,許棣知道李悅溪這是把飯都吃完了。
能吃就好,能吃飯肚子里有東西就能有勁生孩子,許棣一個勁的安慰自己,不去想曾經看到過的那些因為生孩子而離世的新聞,漸漸的,產房里面的動靜大了起來,都是李媽媽對著李悅溪說的,一會說讓使勁,一會說讓先等一等,卻始終聽不到李悅溪的聲音,許棣不由得有些著急了,湊到窗戶跟底下凝神聽里面的動靜。
產房里面,李悅溪嘴里緊緊的含著一個軟木塞子,因為用力,額頭的青筋已經繃了出來,陳兆慈拿著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汗,緊張的看著李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