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源聽了,沉默良久,說:“就是因為這個你才把人送回京城,可是萬一他們在路上刺殺怎么辦?”
許棣臉色有些不好看,說:“我就是趁著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才把人趕緊往京城送的,伯源,抓住那兩個人的時候,京城那邊應該是沒有收到消息的,緊接著你就在海上大敗了倭寇,還活抓了幾個回來審訊,倭寇把這個消息送到京城也是需要時間的,而我,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我算過的,他們如果想要動手,最早是在青州跟臨清之間,接著就是運河之上,但是運河是槽幫的天下,有了槽幫的幫忙,應該是出不了什么問題,至于最關鍵的地方,就是從通州去往京城這半日的路程了。”
鄭伯源靜靜的聽著許棣給自己分析,許棣心里其實也是有很多的不確定,但是他實在是不想讓家人陪著自己在這里,這邊現在非常的危險,如果倭寇跟金人合伙,要搶占登州,切斷了從登州往遼東運兵的這一條線,那么,作為距離遼東最近的蓬萊,就會成為必爭之地,到了那個時候,會是一種什么樣的境地,許棣自己都不敢去想。
鄭伯源嘆了口氣,說:“舅兄,其實你自己也是抱著一種堵一把的心態吧,這么遠的距離如果真的出什么意外,你會后悔終生的。”
許棣聽了鄭伯源的話,半晌沒有做聲,最后只是嘆了口氣,說:“伯源,但凡是我有別的辦法,也不會讓家人這樣去京城,朵朵跟果果還那么小,天氣越來越炎熱,路上遇到各種意外的情況那么多,我怎么忍心?可是咱們以后要面對的是什么情況你有沒有想過?”
許棣拿出自己的地圖,指著蓬萊這
個地方,說:“你知道這個地方日后要做什么用嗎?日后要從這邊運兵運糧去遼東,遼東是大梁的北大門,守好了遼東,不讓金人南下,大梁的百姓還能有安穩的日子過,如果遼東失守,在沒有什么有利的地形能夠阻擋金人南下,到了那個時候,大梁的千里沃野都會被金人踩踏蹂躪,伯源,你能想象有多慘嗎?”
鄭伯源沒有說話,許棣嘆了口氣,說:“既然能夠做出用遼東換金人出兵,這樣的人如果真的讓他做成了這件事情,哪怕是最后他不能到那個位置上,對于老百姓的傷害是已經造成的,而我,不想看著這些事情發生,都是爹生娘養的,誰比誰更高貴?誰又有什么權力讓別人為了自己的私欲而陷入失去性命的險境呢?”
許棣現在心里就好像有一把火一般,燒的渾身發熱,想要找個什么事情做,把身上這一團伙發泄一下,但是卻實在是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到最后,許棣覺得渾身無力,因為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都會限制他的想法做法,甚至那些兇手都會因為出身而被有意的掩蓋已經形成的罪行。
鄭伯源看到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的許棣,彷佛一柄已經出鞘的劍,帶著寒氣,帶著殺氣,看的鄭伯源一陣心驚膽戰。
很快,鄭伯源的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慢慢的有一種很興奮的感覺,鄭伯源慢慢的思考,其實應該是覺得要跟著許棣做一件大事的興奮之情。
鄭伯源跟許棣認識了這么多年,從沒見許棣做什么事情拉過跨,許棣為人謹慎,擅長謀略,最重要的是,許棣是個能夠為自己的身邊的人考慮的人,跟著許棣,只需要放心大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完全不用擔心別的。
鄭伯源想到現在的形勢,表明上看起來風平浪靜,暗地里卻是暗潮洶涌,戰事一觸即發,想要在戰爭中取得勝利,知己知彼很重要,但是不做好完全的準備,就是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了解的很透徹也沒有什么用。
想到這里,鄭伯源趕緊問許棣:“舅兄,下一步咱們要做些什么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