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笑著給太夫人順了順鬢發,說:“老祖母,您放心就是了,身體可是我自己的,我一定會好好的愛惜才是。”
陳
兆慈跟許梔從老夫人的院子里出來,沿著府中的小徑往梨花院走,許梔看著路邊已經有些干枯的草,猶豫再三,跟陳兆慈說:“娘親,您有沒有覺得的,老祖母跟原來有些不一樣了呢?”
陳兆慈聽了,點了點頭,說:“你也發現了嗎?你們的老祖母呀,打從夏天之后,就有些糊涂,我過去總是拉著我跟我說些她早些年的事情。”
許梔聽到這里,眼圈都紅了,拉著陳兆慈的手,說:“娘親,那有沒有什么辦法,讓祖母不這樣呢?”
陳兆慈嘆了口氣,說:“孩子,你們的老祖母,她老了啊。”
聽了陳兆慈的話,許梔眼里的淚落了下來,她想起曾經的老祖母也是這樣,早早的就癱在床上,偷偷的去看她,她拉著自己的手,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正是一個勁的流眼淚。
陳兆慈看許梔站在那里哭了起來,摟著許梔的肩膀,帶著她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孩子,生老病死,這都是必不可少要經歷的事情,你們的老祖母,年事已高,腦子有些糊涂,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你要有時間了,就多回來陪陪她老人家,她對你,對你們這些重孫輩,真的是非常疼愛,她那個私庫里面的東西,早就都分好了,還跟我說,讓我勸著你,做事情不要太拼命了,女孩子,還是要活得輕松一些的好。”
許梔一個勁的點頭,一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坐在床上抹了好一會的眼淚,這才算是過了這個勁,起來去了陳兆慈的房間里。
陳兆慈正在看醫書呢,看到許梔進來,說:“中午想吃什么?我讓廚房給你做。”
許梔搖了搖頭,說:“待會我就要走了,城南那邊我始終是不放心的,也不知道爹爹會怎么幫我,大伯娘去莊子上幫我找人,我也得把那些人給安排好了,事情一大堆,總不能我一直在家里這么躲著。”
陳兆慈點了點頭,說:“既如此,那你收拾收拾就走吧,晚上還回來嗎?”
許梔想了想,說:“這個不好說,我不回來您也不要等我,我時間上不確定的。”
從家里出來,坐在馬車上往城南走,許梔輕輕的嘆了口氣,生老病死雖然是人之常情,自然規律抗拒不了,但是許梔心里還是很難過,老祖母那樣好的一個人,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日一日的衰
老,道理上能想得開,情理上卻是有些接受不了。
車馬嶙嶙,街上開鋪子的,擺攤子的,買東西的,熙熙攘攘,你來我往,行走其間,一股煙火氣撲面而來,許梔聽著外面的聲音,思緒卻是慢慢的越放越遠,她感覺到,人這一輩子,其實就是跟那些花草樹木一般,從萌芽開始,一直到長成,然后漸漸的衰落,周而復始,一輩子一輩子的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心里不忍,卻得要好好的接受才是。
心境就是在這樣的磨練中一點一點的開闊起來,許梔想清楚了這些之后,覺得眼前好像明亮了許多,曾經聽到大哥哥說過一句話,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草木凋落之后,在無人記得那曾經盛開的灼灼,人卻可以在這個世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讓萬世稱頌,所以,人還是應該活得有意義一些才是啊。
許梔去了城南的院子,院子里面已經上工了。
鄭媛媛正在院子里幫著一起檢查那些做好的棉服,看到許梔過來了,趕緊起身,幾步走到許梔的跟前,高興的喊了一聲嫂子。
許梔對鄭媛媛說:“媛媛,你陪我去附近找個宅子,我大伯娘從京郊的莊子上找了一些人過來幫忙,咱們得給她們找個住的地方才行。”
鄭媛媛聽了,高興的說:“真的嗎?哎呀,嫂子,太好了,我帶你去找,這邊有個王媽媽,為人熱情大方,最是知道周圍誰家房子什么樣,誰家房子還未出租出去,我們這個院子就是那位王媽媽幫著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