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說:“我體諒他,這些年他一邊辦差一邊讀書,他是家里的頂梁柱,我實在是怕他因為太過操勞了壞了身子,可這次,你也看到了,臉黑成那樣,瘦的皮包骨,我真怕一陣風來就把他給吹跑了。”
挨著平氏坐著的苗兒抬頭反駁道:“阿娘,爹爹那么高,才不會被風刮走呢。”
平氏不由得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說:“是是是,你爹怎么能被風刮走呢,阿娘說錯了。”
平氏就是心里憋屈,想i要把憋在心里的話說出來而已,說出來了,心里也就好受了,等到馬車進了胡同,人已經開朗了,笑著對許梔說,晚上她烙菜餅,烙好了讓禾兒給送過來幾張。
馬車停在門口,許梔下了馬車,抬頭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不高的小小少年,看到許梔咧嘴就笑了起來。
許梔提著裙子跑過去,驚喜的說:“柏哥兒?真的是你呀,你怎么來了?哎呀,柏哥兒又長個了,再過些時候就要比姐姐還要高了呢。”
那個小少年正是許柏,這會正被許梔拉著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上次分別,許柏個子還不是很高,這次見面,許梔發現許柏竟然只比自己矮半頭了。
許柏笑著說:“可不就是我嘛,姐姐,我來看你了,你有沒有想我呀?”
許梔眼里含著淚,一個勁的點頭,說:“想,想,怎么能不想呢,你可是我從小帶大的呢,過年你都沒有回家去,你姐夫又出了事,我相覷看你都不成。”
“我這不是來了嘛,我姐夫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原想著當時就回京城的,只是手頭有些事情耽擱了,這一耽擱就是好幾個月,后來大哥寫信說你跟姐夫來了淼州,舅爺正好沒事,我跟阿園磨了好久舅爺才帶著我們過來呢。”
許梔聽到許柏說舅爺也來了,趕緊提著裙子往院子里走,說:“舅爺也過來了呀,走走,我趕緊去給舅爺磕頭去。”
吳慕岳站在外院的
梧桐樹下,下午的陽光很是柔和,那從樹葉的空隙之間落下的光斑落在吳慕岳的身上,讓許梔覺得就好像是吳慕岳帶著無數的光,落在這人世間。
許梔給吳慕岳福了一禮,喊了聲“舅爺”,吳慕岳點了點頭,說:“看到你們在這里過的挺好,舅爺就放心了。”
許梔請吳慕岳進房間里坐下,待到白英給上了茶之后,說:“舅爺來了就在這里多住些日子,淼州雖然不是個剁好地方,有幾個地方還是值得去看一看的。”
吳慕岳笑著說:“我這次帶著阿柏跟阿園過來,就是準備要多住些日子的,我聽說伯源在堤壩上已經待了好些天了,現在正式汛期,淼河情況復雜,一個不好河堤就會潰了,我呀,想要讓阿柏跟阿園好好的看看,這水是怎么樣治理的。”
許梔沒想到吳慕岳竟然是這個意思,想到堤壩上的條件,心疼的說:“舅爺,方才我跟隔壁的嫂子去堤壩上送飯的,那堤壩上的條件實在是艱苦,阿園跟阿柏年紀還小呢,過去要吃很多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