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在兒身,痛在娘心,許棣知道自己受了傷,最難過的就是陳兆慈這個做母親的,從宮里回來許棣喝了麻沸散之后,昏昏沉沉的,但是只要是一睜
開眼睛總是能夠看到自己的娘親守在一邊,這樣許棣的心里既踏實又安寧,人就是這樣,不管是到了什么年紀,受了傷,害了病,受了委屈,最想要見到的,往往就是自己的母親,只要是守在母親的身邊,哪怕母親沒有說什么,沒有做什么,只是一個安靜的陪伴,就會讓人心里重新充滿了干勁,有了繼續往前走的動力。
陳兆慈把心里的委屈,憤懣,不甘,擔憂都哭出來了之后,摸了一把眼淚,說:“行了,我心里舒坦多了,時候不早,你也趕緊洗洗睡吧,要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扛著,該找你祖父的就去找你祖父,該找你爹的就去找你爹,他們都是你的長輩,愛護你這個晚輩是他們應該做的,再說了,一大家子人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沒得讓你一個人在外面忙活,他們凈等著吃現成的道理。”
陳兆慈這就對侯爺跟許蕘有了意見了,心里怨他們在這個時候不多幫襯許棣一把,其實陳兆慈這是冤枉侯爺跟許蕘了,這個時候,知道內情的幾個人誰不是成日里從早忙到晚的,就連梁承帝,也是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了,不僅僅是因為兩個兒子跟他刀兵相向他心里難過,更多的是兩個兒子身后還有很多人呢。
大皇子三皇子倒下,兩個人平日里的人脈,手下,都需要處理,許棣最近跟著梁承帝的近侍親隨在做這些事情。
許棣現在是作為梁承帝的情報分析官,是在御書房一側的隔間里面,把各處送過來的情報做一個匯總,然后分析之后,給梁承帝出一個報告,這樣梁承帝就能夠對這個事件有一個比較全面的了解,隨著萬家跟王家這兩家外書房里面查抄出來的東西的面世,許棣發現了很多自己原來都不知曉的事情。
梁承帝雖然知道自己的三皇子是個做事有些荒唐的人,但是看到許棣給他呈上來的東西,還是覺得自己的想象力被限制了,這個三兒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竟然有膽子做出這么多荒誕不經,惹人恥笑的事情。
梁承帝就沒有想過把兩個皇子的事情宣揚出去,在御書房獨坐良久,讓人把三皇子妃陳秋雁給請了過來。
一同請過來的還有陳秋雁的娘家父親,禮部侍郎陳遠風,三個人關起門來,在御書房待了很久,至于談了些什么沒人知曉,陳秋雁在不久之后,收拾了行李,帶著兩個貼身丫鬟,還有乳母吳嬤嬤以及乳兄吳鐵柱一家子,抱著女兒明姐兒,悄悄地坐馬車去了通州,然后從通州上了船,去了江南。
許棣能夠知道陳秋雁去了江南,還是因為他跟陳秋雁一起在通州上的船,不過許棣認出陳秋雁身邊的吳鐵柱,吳鐵柱沒有認出許棣,許棣有心想知道這個三皇子妃身邊的乳兄要做什么,就派人悄悄的去打聽,才知道陳秋雁竟然要帶著孩子去江南,這大概是梁承帝作為長輩對三皇子最后的一點仁慈吧,給他的孩子一條活路,讓他也有個后留在這個世上,逢年過節還能有人祭奠一下這個做父親的。
京城的紛擾許棣沒有再管,目前來看,梁承帝對于蕭垣也就是陳玉園這個打小養在宮外的皇子還是很上心的,特別是經過大皇子跟三皇子之事以后,梁承帝對于如何培養一個一心為民的帝王很是上心,梁承帝本身是個很
勤勉的皇帝,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繼位者也是一個能夠一心為國,為天下黎民謀福祉的好皇帝,這樣,他到了九泉之下,也能有臉面去見自己的先輩們。
這次回淼州,許棣坐船,他想要騎馬的,陳兆慈第一個反對,他的傷口雖然已經開始愈合,但是騎馬太累,作為一個大夫,陳兆慈是堅決不同意許棣騎馬走這么遠的路回淼州,好在現在淼州也沒有什么很要緊的事情,永寧侯府的大管事奉命一路坐船把許棣送到淼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