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你不要讓媛姑娘知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
白英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也是巧了,王嬤嬤過了年身體就不是很好,一開始媛姑娘去城外她還能陪著,后來也是舟車勞頓,她老人家有些受不了,這一路上又極是安全,王嬤嬤也就沒有再跟著,只是叮囑隨著媛姑娘去的那些使女仆役小心伺候,媛姑娘又有心要瞞著王嬤嬤,這會子王嬤嬤都不知道這位成國公府的庶長子呢,姑娘,看媛姑娘這架勢,好像是真的動心了。”
許梔遠遠的看過,那成國公府三房的庶長子,一表人才,但是許梔現在卻不能夠任由鄭媛媛跟他發展下去。
許梔沉著臉坐著,白英看了,心里嘆氣,束手侍立一旁,半晌,許梔才說:“白英姐姐,你派人去成國公府把那個宗承平好好的打聽打聽,不拘什么大事小事,但凡是能打聽出來的,都打聽出來,別怕花費銀子,咱們現在最不怕的就是花銀子。”
白英答應一聲,趕緊下去安排人手,許梔盯著放在炕桌上的那盞琉璃罩子燈,看著葫蘆形狀的透明的琉璃做的燈罩子里面的那盞微微跳動的燈火,心里卻在盤算要如何處理鄭媛媛跟宗承平之間的事情。
京城現在因為大皇子被圈禁,三皇子被砍頭而有些平靜,其實暗地里依舊是暗潮洶涌,而且,因為兩位原本是最有競爭實力的皇子退出了競爭的舞臺,剩余的幾位皇子暗地里的動作更加的狠厲。
陳玉園的事情,僅僅是許家陳家幾個人知曉,這個萬萬不能讓人知道,要不然,很有可能陳玉園會成為別人的磨刀石,許棣曾經跟許梔分析過,對于梁承帝來說,早年他為了這個國家鞠躬盡瘁,而到了晚年,他要做的就是把手上的江山交給自己的后代而已,萬一陳玉園有什么意外,他只會在剩余的幾位皇子
里面選一個能力突出的,至于許家一眾人等,根本就不會在梁承帝的考慮之內,帝王,有些時候修的就是無情道。
而作為許家的姻親,鄭媛媛的親事最有可能成為別人攻擊許家的一個靶子,不是許梔把人往壞出去想,而是這個宗承平出現的機會太巧妙了,也太令人生疑了。
許梔閉了閉眼睛,用手撐著頭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老祖母歷經幾朝,曾經對許梔說過,每每到了新舊帝王交接的時候,是最容易引起亂子的時候,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很多人奮力一搏的最后的機會,每一個有能力參與到這一場競爭中的人,就好像是一艘一艘航行在海面上的海船,或者是驚濤駭浪,或者是風平浪靜,只要是這一艘海船能夠平安的抵達岸邊,讓船上的人不至于落到海里,那就是最后的勝利,可是現在呢?
許梔的心慢慢的往下落,她甚至不知道現在自己乘坐的這艘船后面要面臨的是一個什么樣的天氣,每一個冷不丁的冒出來的人,都有可能會將自己乘坐的船鑿穿了,所以,越是到了這個時候,越是要小心謹慎,如果宗承平真的是抱著目的跟鄭媛媛交往呢?
許梔又開始考慮這個問題,跟鄭媛媛一般大的小姑娘,大部分已經定下了親事,鄭媛媛在很多人的眼里,就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她從小沒有親生母親,跟著祖母長大,卻又隨著兄長被自己的父親過繼出去,在很多掌家夫人看來,鄭媛媛不是很合適的兒媳婦的人選,但是,她卻又真真實實的出身名門。
許梔一直想要給鄭媛媛找一個她自己喜歡的人,也能夠好好的待她的人成親,可是現在,發現鄭媛媛好像是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許梔心里又多了幾分的膽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許梔才能夠體會到家中長輩們的心情,原來給自己這些孩子們找婆家或者是找岳家,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僅僅是要考慮對方跟自己是不是一個陣營,別到時候親家沒結成倒是結了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