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棣在侯爺的書房里面,看著紅泥小火爐里面明明滅滅的燈光,微微的嘆了口氣,說:“祖父,您說,圣上到底會怎么樣處置王君卓呢?”
永寧侯看許棣又提起這個話頭,有些奇怪的問道:“你這會怎么這么關心王君卓呢?”
許棣認真的說:“祖父,王君卓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是咱們不能否認他的軍事才能,西南這么多年一直安安穩穩的,不就是因為有王君卓坐鎮嗎?我這次去西南,看到那邊的百姓日子過的很是安穩,可見王君卓也不是一個暴虐之人,只是因為他是王家人,是大皇子的舅舅,這才被人多加猜忌,可是西南卻是他經營了幾十年的地方,不管是誰去接替他,那個人總歸不是王君卓,怕的是日后西南會再起戰事。”
永寧侯笑了笑,說:“許棣,這些問題,該是圣上還有幾位首輔大人操心才是,你呀,就把淼州守好了就是,你老祖母的意思,待到日后國泰民安了,咱們該收拾收拾回老家就趕緊走,京城也不是什么值得留戀的地方。”
許棣奇怪的說:“為什么要走?咱們現在做的事情,其實就跟賭博一般,只是咱們壓上的是全部的身家性命,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會萬劫不復,可是正因為如此,每個人才會拼盡全力的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祖父,您這樣想,其實這樣的事情還是挺不錯的,只是有些時候,這些人會為了這樣那樣的事情要去犧牲百姓的利益,這個是最最不能容忍的,這個國家呀,如果沒有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支撐著,哪里能夠有這樣繁榮的景象?”
永寧侯想到梧州那些從山谷之中出來的前朝遺老遺少,跟著點了點頭,說:“你這話說的其實很有道理,我想起梧州那些人,他們都是玉家王朝最體面的人,這么多年為什么活成了這樣,就是因為他們不會做普通老百姓會做的那些事情跟你,祖父也是回來之后想了許久此想明白這些事情,就像你說的那樣,歷史其實是由百姓創造的,不植根于百姓,就像那空中樓閣一般,再沒有什么繼續的可能了。”
許棣笑著說:“祖父,真沒有想到,您竟然能想到這些。”
侯爺笑著搖了搖頭,說:“好了,我們這些勛貴人家的子弟,打小就是被人伺候長大的,別說種地了,就是讓他自己照顧自己都做不到,你跟我說過好幾次百姓的重要性,我自然是會認真的思考,好了,時候不早了,行李要收拾好了,你就去看看你的老祖母,老人家年紀大了,你們這一個個的要走,最舍不得的就是她老人家了。“
許棣去了太老夫人的院子里,太老夫人正讓人開了自己的庫房,從里面找出來很多又細又軟的布料,看到許棣過來了,趕緊招呼他:“你過來看,這是我給我那還未出生的重孫找的,你帶著去,給孩子做些里衣
包被,小孩子皮膚嫩,就得用這些才行呢。”
許棣笑著說:“老祖母,那我就替我那孩兒多多的謝謝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