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姨娘關心,自是大好了。”李筠桑也不虛,微微頷首表示禮貌,又給沈氏請安。
“大夫人金安,這些日子病著,勞煩夫人記掛著筠桑。”李筠桑的笑容平淡溫和,乖巧親近得不得了。
她做出這幅樣子,也是給平姨娘看。
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自降身價,到她的積珍閣去過活的。
平姨娘看在眼里,輕輕地笑了,眼睛里那層迷蒙的霧更重了幾分似的“六姑娘蒙夫人不少照顧,倒是個知恩圖報的。”
“那是自然。”李筠桑接過話頭,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沈氏,“夫人是我的母親,又是一等一的慈悲心腸,從不將我和五姐姐區別對待的,我自該好好報答。”
沈氏看著兩人之間的暗鋒,垂下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并不接話。
平姨娘也不再跟李筠桑周旋,起身笑道“夫人,既有六姑娘來陪您說話,妾身就先告辭了。”
“好,你早些休息。”沈氏和和氣氣地笑著,看著平姨娘出去了,笑容淡了些許。
李筠桑也定了定心神,撩起裙擺,穩穩地跪在了中堂。
沈氏見狀,也不急著去扶她,更不說話,放下茶杯才慢慢地笑起來,和聲道“桑姐兒,這是做什么”
李筠桑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頭“夫人,筠桑來給您請罪。關于霜降的事情,的確不是筠桑做的。”
“我知道。”沈氏面色和煦,看向一旁的樊媽媽,“去扶桑姐兒起來。”
樊媽媽依言上前扶起她,李筠桑便站著,坦然道“筠桑也已經跟父親解釋過,那日出去,就是為了見霜降,筠桑心中自是不想背這個黑鍋,這才想著去見一見霜降,看能否得到什么別的口供。”
“可是,就在筠桑跟她說話說到一半的時候,霜降就死在了筠桑面前。”李筠桑眼中閃過些許驚懼,像是想起那日的事仍舊心有余悸,“筠桑匆忙出來,誰知,就碰上了父親和您。”
沈氏的面上終于出現幾分驚疑不定,打破了那標準化的笑容“你,跟你父親可說了此事”
“筠桑沒有。”
她當然不能說。
她要在這個府中攀附的,是大夫人,是沈氏,不是李奎。
所以可以給李奎九分真一分假的撒謊,但卻不能跟沈氏撒謊。
而且這種適當的討好,還能拉近她跟沈氏的距離,一舉兩得。
“為何”沈氏果然有些驚訝,忙問了一句。
李筠桑遲疑道“因為筠桑知道,父親定會將這件事粉飾太平,即使告訴了父親也無用。可是那利用霜降的人,顯然就在府中,而且沖著的,明顯就是您。”
“不然的話,那日筠桑偷偷去見霜降,怎么就那么巧,話說了一半,霜降就暴斃在筠桑面前”
李筠桑壓低了聲音,加之說的內容實在驚悚,連沈氏面上都閃過了幾分恐懼。
而李筠桑心中卻是多了幾分想笑的沖動。
不得不說,古往今來,跟女人建立友誼最好的方式,就是擁有共同的敵人。
“你的意思,這件事從一開始你同我出主意,找通房給你父親,就有人盯上了你我,買通霜降,一來可以除了她,二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