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跟著沈氏一道來了溫姨娘所住的月華居,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里頭亂糟糟的一團,丫鬟和婆子一波波忙慌慌的端著水盆進出。
沈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回過身神色肅穆地看向李筠桑“筠桑,你未出閣,還是別進去了,回去早些休息就是。”
“母親注意身子。”李筠桑總覺得不安,咬了咬唇抓住了沈氏的袖子,低聲道“母親萬事小心,一定,一定保住溫姨娘的這個孩子。”
沈氏微微怔愣,片刻后鄭重地點點頭“那是自然。”
說著,沈氏進去了。
李筠桑同往回走著,心仍舊有些惴惴,看向跟著自己的春分,低聲道“春分,你安排個小丫頭過去,在月華居的側門照應著,萬一有什么變故,也好隨時來通知我。”
春分低低地應了一聲,將李筠桑送回了偏院,就安排了人過去。
已經是深夜,而李府之內卻仍是燈火通明的,月華居雖然離芾郁軒有一段距離,可是李筠桑心里總是掛念著,仿佛也能感受到那里的忙亂一般。
一直到了三更時分,沈氏才一臉疲憊地回來。
春分派出去的小丫鬟蘭草也回來了。
“溫姨娘出了血呢,不過好在看診的大夫是個有經驗的,給溫姨娘止住了血,孩子也保住了。”
李筠桑松了一口氣。
好,保住了就好
她現在已經對平姨娘起了疑心,溫姨娘這回懷孕,除了李奎和沈氏,最上心的人就是平姨娘了,她不得不懷疑。
看來今天她是想多了,真的只是驟然得胎動難安而已
隔日,沈氏身邊的樊媽媽帶著小丫鬟一大早就送來了聚寶齋的首飾和衣服,又叮囑李筠桑這幾日都不必去請安,說沈氏昨晚累得狠了,要在李筠昌生辰之前好好休息,不想屆時應接不暇。
“我還是去看看母親吧。”李筠桑讓丫鬟收下了首飾衣衫,起身不容置喙地說著,“如果母親體力不支,我合該在她床前侍奉的。”
樊媽媽一副頗為感動的樣子,倒是沒有再攔著李筠桑。
李筠桑來到正屋,跟著樊媽媽進了內間,只見沈氏躺在床上,一臉疲憊地閉著眼。
聽到聲音,沈氏悠悠睜眼,看到是李筠桑后微微一愣,支起半邊身子詫異道“桑姐兒,你怎么來了坐吧。”
小丫鬟搬了凳子,李筠桑就坐在了沈氏床前,微微傾身關心地看著沈氏“母親的感覺怎么樣需不需要讓大夫來看看”
“無礙。”沈氏嘆一口氣,“難為你還來看我。昨夜實在驚險,孩子差點沒保住。”
李筠桑心中盤算著,許久后低低問道“母親,自從溫姨娘懷孕之后,就是平姨娘在照料她吧溫姨娘的孩子一直沒事,昨兒是因為什么突然胎動不安呢”
“聽平姨娘說,是因為近日換季,溫姨娘本就體弱,偶感了風寒,所以才會出血的。”沈氏慢吞吞地說著,似乎也在思索平姨娘的話可不可信。
換季感冒
李筠桑心中不屑。
信她個鬼。
哪有孕婦因為一場感冒胎動的
也就是騙騙這府里沒有任何人通醫術罷了。
李筠桑靜默不語,沈氏瞧了只覺得奇怪,她不信李筠桑只是單純過來隨便一問,還有昨晚那句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