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的流蘇帳子被人一把撈開,春分帶著驚恐地臉擠了進來。
李筠桑的額上都冒出一層冷汗,一把握住了春分的手,急促啞聲得道“怎么了”
“姑娘,姑娘”春分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是,是溫姨娘那里溫姨娘出事了”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筠桑慌忙下床穿鞋,披上了件外衣就要往出走,一把被春分給拉住了。
春分蹲下身來給李筠桑穿好鞋,又給她披了件大氅,慌里慌張卻不失條理“姑娘,姑娘別慌,您別弄壞了自己的身子”
李筠桑拉著她的手就往出走,院子里的幾個大丫鬟已經都醒了,都倉皇地往出走,系衣服的系衣服,穿鞋的穿鞋,而后紛紛驚恐地看向李筠桑。
一晃眼,李筠桑看到偏院門口閃過一個人影,她瞳孔驟縮,推了一把春分。
春分也是眼疾手快,咬著牙跑出去,不多時就拉著一個人回來了。
“蘭秋”李筠桑看到春分押回來的人之后先是一愣,隨即又冷笑起來,“好啊,我說呢,就該是你。外頭怎么回事,你跑哪去”
蘭秋是個看上去十三四的小丫頭片子,一張清秀的臉上此時滿是驚恐,嚇得話都不會說了一般,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把她關到你們屋子里好好看著,等我回來再說。”李筠桑狠狠地瞪了蘭秋一眼。
之前春分就說蘭秋有問題,今兒突然出事,她就往外跑,殊不知是不是去通風報信的
小紅小滿幾個連連應著,兇神惡煞地看向蘭秋,押著她回了自己的屋里。
李筠桑看了看天邊凄冷的圓月,心下一陣發寒,而后又看向一邊的折枝聽雨,還有嚇得一臉蒼白的碧玉。
“折枝聽雨,你們今日跟碧玉一起,守好這院子,不準任何人進出。”李筠桑說著,牢牢地盯著碧玉,“碧玉,記住,不能離開這里,發生什么都和你不相干,知道了嗎”
碧玉使勁的點點頭。
李筠桑交代完了,這才扶著春分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是溫姨娘,半夜突然大出血,老爺今兒也在那,現在嚇壞了。”李筠桑一出來就碰上慌慌張張往出走的樊媽媽,卻沒看到沈氏。
李筠桑腳步微頓,往芾郁軒里頭看了一眼,沉聲道“母親呢”
“這事,這事恐怕不好讓大夫人淌這趟渾水”樊媽媽一雙老眼里滿是驚疑不定,“老奴讓大夫人不要出”
“蠢啊”
李筠桑低低地呵斥了一聲,打斷了樊媽媽的話。
樊媽媽震驚地看著她。
這是李筠桑第一次如此放肆又高調地罵人,看她眼底滿是怒火,樊媽媽那一點被小主子呵斥的羞惱也蕩然無存了“姑,姑娘”
“讓母親速速的,去找白日給溫姨娘看病的大夫別讓那大夫給跑了”
李筠桑恨鐵不成鋼地跺腳,簡直想再大罵幾句蠢貨。
簡直是蠢得沒邊了
之前她還有些納悶,沈氏在這個府里權大勢大,又有煊赫的母家依靠,怎么還是會偶爾聽她這個“軍師”說上兩句。
原來樊媽媽和沈氏主仆兩個就是一對蠢貨
這時候閉門不出不見人,那簡直就是指著李奎的腦門告訴他,這件事就是我做的
“是,是”樊媽媽也如同從夢中驚醒一般,連忙又回了芾郁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