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月
李筠桑遲疑的望了一眼春分,春分目光驚疑不定。
屋內一時安靜的詭異,好半晌后春分才低聲道“是積珍閣平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僅次于蒼歡的。聽說是平姨娘親戚的女兒。”
李筠桑被這么一提醒,倒是有些印象“是不是平日里不大出來,只在貼身伺候平姨娘的那個長得倒是花容月貌。”
“是了。”小紅也算是府中的半個老人,遲疑著附和了一句,“芳月平姨娘是她母親的堂姐,算是她表姨母。從前平姨娘剛跟著夫人陪嫁到這里的時候,她母親也就帶著芳月跟過來了。沒多久平姨娘被夫人看中,開臉做了通房,而芳月的母親就被指去伺候平姨娘了。”
李筠桑心中有了計較。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蘭秋,沉聲道“接著說。”
蘭秋抖的厲害,說話都顫著聲音“芳月,是我的堂姐是她要奴婢來這里,看著姑娘您。”
李筠桑眸子微微震顫。
她記得,這蘭秋是當日沈氏選了來送進她院子里的
那豈不是證明,自那時候起,平氏就已經在做局,等著這么一天
可憐了那溫姨娘,倒是成為了平姨娘最大的棋子。
“說下去。”李筠桑的怒火已經燃到了頭頂,說活近乎咬牙切齒。
她從來沒有這么生氣過,也沒有這么厭惡過一個人。
平姨娘,是真真切切的惹到她了。
“奴婢只是負責給積珍閣傳遞一些姑娘的消息,別的,別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蘭秋已然痛哭出聲,胳膊撐在地上,使勁給李筠桑又磕了幾個頭,直磕的額頭上都已經殷紅,“求姑娘放過奴婢,姑娘慈悲”
李筠桑心情復雜的看著蘭秋。
想當初剛到這里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不被這里的人影響,不變成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她更不想如同這個時代的每個貴族一樣,只把奴仆當物件,而非當人。
可是如今,看著不停磕頭求饒的蘭秋,李筠桑感受到了自己心頭那淡淡的殺意。
那感覺一掠而過后,李筠桑又是心驚又是煩躁。
“帶她下去,好好的看管起來。”李筠桑緩緩說著,伸出一只手,搭上了春分的胳膊。
春分連忙扶著她坐到了妝臺前。
李筠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那張本屬于小姑娘的面頰清麗稚嫩如常,只是那雙眼中,卻滿滿的都是疲憊。
簡單的梳妝打扮了一下,李筠桑穿上大氅,戴上兜帽,往積珍閣而去。
這還是李筠桑第一次來積珍閣,進來之后便發覺這里實在是雅致清幽非常,廊前的水池汩汩流著泉水,還是專門從府外引來的,一旁的花圃里兩只翠色孔雀悠閑的踱步,舒展著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