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卿身后的小丫鬟忙進去傳話,李筠卿的目光從甘修竹的身上劃過,最終才落到了蔣姨母身上“早聽桑姐姐說她的親戚來了,本想著請二位過來吃點果子,喝點茶,敘一敘家常。但是姐姐說二位不好入內宅的,便作罷了。如今可巧來了,不如就留下來,我讓丫鬟將廚房新做的果子和炸物端上來,也好一同樂一樂的。”
蔣姨母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好,倉皇的看了一眼身側的兒子。
甘修竹接過話清冷的道“多謝姑娘的好意,不過不必了。我們只是過來跟桑姑娘說個話,一會兒便也走了。”
話音剛落,李筠桑便從正屋急匆匆出來了。
看到李筠卿正在同蔣姨母母子兩個說話,李筠桑眼中多了幾分思量。
她上前看向李筠卿,笑道“可巧讓卿妹妹碰上了,我正要請姨母和表哥一同喝茶,妹妹一起”
聽得李筠桑這么問,李筠卿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不免一笑“不必了,既然姐姐一家團聚,我便不打擾了。”
說著,李筠卿行了一禮,轉身便離去了。
臨進門前,李筠卿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甘修竹的方向,才收回目光,進了屋內。
“姨母,表哥,先請進吧。”李筠桑輕嘆一聲,將兩人帶進了花廳,“那是我堂妹。大伯父任滿回京,宅子還沒有修葺好,如今先住在這里。”
方才什么喝茶的鬼話自然是說給李筠卿聽的,李筠桑也不知道兩人為何突然過來。讓丫鬟上了茶之后不免問道“可是缺了什么東西”
蔣姨母忙道“不是的,只是方才我與竹哥兒聊了聊,想起一件事來,特來跟姑娘你說說。”
“姨母說就是了,不必客氣。”李筠桑看了眼門外,讓春分關上了,“這里都是我們自己人。”
“是這樣,我想起來,當年我來京城看妹妹的時候,她給過我一個琺瑯鐲子,讓我務必收好。當時我只以為她是送給我的,后來家中驟變,我便給典當了。”蔣姨母說起來,有幾分愧疚,也有幾分遲疑,“如今想來,那鐲子是她私下里給我的,除此之外還由官中出錢,送了我不少衣料布匹,都是金貴物件,我都沒收罷了。若是單純送禮,不應當私下給我,而且那琺瑯鐲子雖然精美,但卻并不是十分名貴。看著,不像是你們府中的主子會用的東西。”
李筠桑驚疑不定,半晌才低聲道“那鐲子,您是在哪典當的”
甘修竹此時說話了,沉沉道“是在金陵的一家典當行內,那典當行是百年老字號,如今還開著。只是,不知還能不能尋回。”
“對”蔣姨母年紀大了,很多事需要兒子提醒,這么一說她眼睛都亮了,“就是一家叫做富源典當的老店。那鐲子三指寬,鑲嵌了不少松石瑪瑙,活扣中空。”
她很是愧疚“若是我當時仔細看了,說不定能找到些什么妹妹也就不會”
說著,蔣姨母的眼眶便有些紅了。
“姨母寬心。找這個鐲子,并不是什么難事。”李筠桑忙安撫她,“如今,平西侯世子正在金陵辦事,若是想找鐲子,我便給他修書一封。”
蔣姨母的這個信息,雖然沒頭沒腦,但李筠桑卻是莫名覺得,那鐲子肯定有什么玄機
否則按照蔣姨母所說,以當時葛姨娘的地位,何必給自己的表姐送一個那樣不值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