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又驚又怒,卻是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味的瞪著李筠桑。
“父親,女兒雖出身卑微,但好歹也是內閣首輔之女,您尚且有將我送入太子府邸做妾的的想法,若是女兒成了望門寡,父親難道還能白養我一輩子不成”
李筠桑不怕死的對著李奎和沈氏叫過幾次板,可沒有一次是像眼下這么心涼的“如此說來,女兒嫁入侯府,即使是世子身死,其實也是解脫。女兒好歹不用擔憂,自己會被嫁入怎么樣的門第,成為怎樣一顆棋子。”
“你”
李奎震怒,高高抬手,懸停在李筠桑面門處。
李筠桑靜靜地與他對視“父親,女兒之前能以死相逼不入太子府為妾,如今一樣能夠以死相逼。”
“世子回來,皆大歡喜。世子若不歸,女兒便全了這段緣分,隨他而去,也未嘗不可”
李奎氣的咬牙,怒聲道“在你眼中,我便一定會將你嫁入那等腌臜門第,讓你去受苦是嗎”
“不然呢”李筠桑平靜極了,甚至輕笑了一聲。
李奎的神色一點點變得驚愕,最后又變為一種無力的憤怒,直至變為深深地疲憊。
一直看著他的李筠桑也越來越為不解。
最終,父女倆對視著,李筠桑在李奎眼中看到了長足的無奈。
不知過了多久,李奎一字一句的道“你出嫁,雖倉促,但我會讓你嫡母為你備上一份等同你嫡姐的嫁妝,讓你入平西侯府。”
他拔腿走向高座,緩緩坐了下去。
李筠桑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看不清他的臉了,許久才聽李奎輕輕道“今日出閣,你便磕三個頭,從此以后,就是別家的人了。”
愣了許久,李筠桑挺直了脊背,緩緩跪下。
她俯首拜下,眼淚莫名其妙的緩緩滑落,滴到了地上。
真奇怪。
她明明一直很討厭李奎的。
李筠桑的出閣之禮簡單到簡陋,府中的下人倉皇的取出了紅綢布紅燈籠,一一掛了上去。
沈氏也抓緊著人準備著嫁妝,可終究太過倉促,李筠桑清點了流光館中要帶走的下人之后,嫁妝也只裝了一半。
臨走之前,李奎命人給了她一個木盒子,吩咐她到了侯府再打開。
如此,李筠桑又坐上了同王老夫人來時的馬車,寥落而倉促的離開了李家。
門口相送的李家人也皆都是神色淡淡,唯有沈氏沉了臉,輕聲道“老爺,如此,京中高門大族,不知要怎么嘲諷咱們家了。”
“事出權宜。平西侯府身手皇恩,若是王老夫人真心為著桑丫頭好,會去請旨,撫恤平西侯府o同李家的。”
李奎緩緩開口,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許久才回頭,獨自一人緩步進了內宅。,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