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五叔太爺似有話要說,而那謝斂沉默的看她一眼,眸中微微閃過什么,看不清晰。
李筠桑見他們不說話,心中便有了成算,頓了許久才繼續道“或者,您擔憂斂哥兒的前程”
聞言,五叔太爺抬起了眸子,欲言又止。
“如今我雖算是趕鴨子上架,來的倉促,但是我自覺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不管世子回不回來,將來我和世子的孩子,都以斂哥兒為尊,他便是世子這一房的嫡長子。”
李筠桑話音落下,連王老夫人都有些震驚的看了過來。
而李筠桑端然的看著五叔太爺,沒有動搖。
很簡單,這位老祖父不過是擔憂自己的孫子。
謝辭不回來,一切都好說。將來整個侯府偌大權柄,都會是這個叫謝斂的孩子的。
可若是謝辭回來了,將來她也到了及笄之年,他們順理成章會有嫡子嫡女,等到那時候,這個孩子最多能得一個蔭官,他若是有出息,或是自己科考入仕倒還好些。
但是曾經離爵位一步之遙的五房,如何能甘心
那等看著謝辭一脈落寞,看著他們跟五房離心的人,又如何會罷休
而且,李筠桑深以為,既然要求人,那就得拿出求人的態度來。
若是有用時將人招來,無用時便丟到一邊,或者用什么腌臜法子想坑害人家,給自己留有余地,那就太不應該了。
王老夫人看著李筠桑的背影許久,也想通了這個道理。
是了,想解眼前的這個難關,唯有如此。
“五弟。”王老夫人也艱澀開口,發了話,“桑兒這孩子一向是有成算的。我承認,在她說這話之前,我的確想著,若是辭哥兒回來便是皆大歡喜,這孩子或留或去,皆由他自己決定。是我想錯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五弟,今日我就把話放在這里,你若是要白紙黑字,我也認得謝斂,若是入了辭兒的名下,有了桑兒這個世子夫人做嫡母,那他們這一房將來無論有多少嫡子,斂哥兒都是當之無愧的嫡長子”
李筠桑微笑的看向五叔太爺,見他震驚無比,道“不過五叔爺為著斂哥兒的前程也得考慮好,世子有幸回來的話,他為嫡長子,可就真的不能再自稱是五房的孩子了。”
五叔太爺緘默許久。
他的確是心疼自家孩子,不想為別人做嫁衣,可是也完全沒想到,王老夫人和李筠桑能做到這個份兒上。
許久,五叔太爺看向一旁的謝斂。
李筠桑和王老夫人的目光也隨之投去,帶著希冀的看著這孩子。
握一個安分守己的五房子嗣在手里,總好過讓柳氏去跟大房蛇鼠一窩,謀奪侯府的家業和爵位。
“斂哥兒,你從出生就沒了母親,如今父親也去世了。你,是否愿意為了自己的前程,為了整個謝家,去當這個承嗣子”
李筠桑默默地看著那個孩子,心中多少有些嘆息。
為了收拾這個爛攤子,無論謝辭回不回來,謝斂都會是下一任平西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