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上了馬車,車夫趕著車子從小巷另一個出口疾馳出去,李筠桑這才松了口氣。
車內謝辭坐在鳴玉的對面,眸光冷冷的審視著鳴玉。
李筠桑緩了口氣,察覺謝辭目光滲人,輕咳一聲道“這是鳴玉公子。”
“猜到了。”
謝辭微微一頓,緩緩說著,眼神轉到李筠桑身上,陡然變得溫和,只是夾雜著幾分無奈“耽誤了這樣久;前門來人了,若是再晚一些,京兆府的人闖進去,恐怕要壞事。”
李筠桑也很是無奈“原本就要出來的,結果剛下樓就差點碰上。我只能先帶著鳴玉公子出來,也不知道清風館的那些人”
說著,李筠桑撩起簾子朝外看了一眼,馬車已經遠離了清風館的那條街,從另一條輔道朝著李家駛去了。
“他們不會有事。”謝辭淡淡的瞥了一眼鳴玉,“我會派人去見京兆府尹,放心。”
鳴玉微微垂下眸子,纖長的睫羽輕顫,李筠桑見了都有些微微的憐惜,心中再次驚嘆。
難怪李琪念著想著自己的心上人,一個男人,能讓她身為女人見之同情,還不覺得怪異,實在是讓人感慨了。
“那就好。”李筠桑莞爾一笑,見謝辭仍舊是神情不順,不免道“侯爺別氣,好在人已經帶出來了,只要能把他安安全全的送出盛京,想來大房也不會再有什么幺蛾子了。”
謝辭出身侯門世家,對鳴玉這樣出身的人難免帶有偏見,聽了李筠桑的話才微微和緩了神色,朝著鳴玉淡漠道“喂,你跟李琪到底是什么關系他為你自戕,一條命都賠給你了。”
李筠桑聞言不免覺得尷尬,給謝辭使了個眼色,謝辭別過目光,心中對鳴玉多少有些看不順眼。
其實李筠桑也能夠理解謝辭的心情,他今日才知道好友身死,還是為了這么一個人,眼下人就坐在他眼前,他自然是要憤憤不平一番的。
“李公子身份高貴,不是我等能夠結交的。”
許久,鳴玉忽的淡淡開口,語氣從容,“想來您就是平西侯世子,如今的侯爺吧”
謝辭漠然的看著他,沒有回話。
鳴玉似乎也并沒有期望謝辭能有什么好臉色,轉向李筠桑道“李姑娘不,如今該叫你謝夫人,今日段辛說那番話,并沒有別的意思,還請您不要誤會。”
“他同你應當交情匪淺,為好友仗義執言,我明白。”李筠桑平復了心情,語氣緩緩,“只不過鳴玉公子,說到底,你還是要離開這里的。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趕你走,而是為著我們彼此方便。”
鳴玉輕輕的應了一聲,像是下定了決心“夫人放心。我自會離開這里,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終于表態,李筠桑不免松了口氣,轉而看向謝辭,謝辭也輕松了不少。
“既如此,一會兒你同我回李家吧,就充作是侯爺的長隨。”李筠桑低聲說著,看向了謝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眼下大房已經動手了,他們想要找到鳴玉,在清風館逮不到,就會去別的地方找,想來出城是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