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微微呼出口氣,沒有回答,只是語帶疲憊的輕聲道:“把燈點起來。”
小紅忙去點燈了,宿云扶著李筠桑坐下,見她面帶微紅,眼中秋波未散,分明是一副被……怎么還鬧得不歡而散了?
宿云沒敢多問,只是倒了一杯熱茶給李筠桑,輕聲道:“姑娘這是跟侯爺吵架了?”
李筠桑一口氣喝下杯中的茶,險些嗆著,許久才輕咳幾聲道:“沒事。春分那邊怎么樣?”
小紅點了燈過來,聞言不免踟躕的看著李筠桑。
李筠桑看她一眼,淡淡道:“說就是了。”
“奴婢同春分姐姐過去,侯爺知道了以后……很生氣。”小紅囁嚅的說著,她先前對謝辭的看法也改觀了些許,不免輕聲道:“姑娘,您要不要好好跟侯爺聊一聊?或者是再等侯爺一段時間呢?侯爺或許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
這話讓李筠桑剛硬起來的心又有些微微的動搖。
她恨透了這種感覺。
半晌,李筠桑才輕聲道:“先等孩子要回來再說吧。”
翌日,春分沒回李筠桑這邊,早上幾個妾室請安的時候也沒出現,像是直接消失了一般,李筠桑本想派人去問
問,但幾個姨娘已經到齊了,也只能先去正屋。
幾個姨娘一一請安過來,金姨娘率先開口,語氣和神態都十分關切:“夫人這些日子在外頭養病,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李筠桑淺淺的頷首微笑,“勞你掛心。”
金姨娘見李筠桑雖然面色還有些蒼白,但正襟危坐精神頭似是還在,便放了心。
想想她到底年紀小,不至于一場病就鬧得起不來,耗盡了氣力,這才安心不少,語氣真情實感:“夫人可要好好的保養身子,不然我們這一大家子可怎么辦?侯爺心中也擔憂著呢。”
李筠桑禮貌的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金姨娘對夫人的關切之心,倒是比侯爺還多些。知道的,說你敬重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金姨娘是怕自己的靠山沒了,以后在府中寸步難行了呢。”
聶云妨此時突然開口,笑吟吟的就扎了一刀。
李筠桑眼底的笑意褪去一些,涼涼的掃了一眼聶云妨。
察覺到李筠桑的表情不大好看了,聶云妨狀似無事的垂下眸子,漫不經心的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金姨娘敬重我,自然也敬重侯爺,不管是為著什么
,好歹她的這份心我都知道。”李筠桑從容開口,面上的笑容分明帶著幾分涼意,“只不過有的人處處挑釁,連面子功夫都過不去,實在讓人生厭。”
她頭一次鋒芒畢露將話說的難聽,偏生還陰陽怪氣的讓聶云妨根本無法還嘴。
應了這話頭,就是對號入座。
聶云妨垂了眸子,將帕子捏的死緊。
金姨娘則是眼中劃過得意,卻是沒有再出言諷刺聶云妨,而是將主舞臺給了李筠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