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咬了咬牙,許久之后才躬身道:“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天下人之母,要操心煩憂的事情那么多,還要照看苒澄郡主,想來,也是力不從心。不如——”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裴皇后忽的輕嘆一聲,看向了李筠桑,“先前謝侯已經在陛想要這個孩子,恐怕早都將其放去了皇子所,那里才是這個孩子該去的地方。不是李家,更不是謝家。”
皇子
所乃是生母身份卑微的,沒有人撫養的,以及皇家宗室里年幼失怙的皇子公主所住的地方。
如今那里除了幾個宗室子,皇宮里正統出身的孩子一個都沒有。
的確算得上是苒澄的“歸宿”。
可是李筠桑怎么舍得。
她跪了下來,微微垂著頭,語氣懇切,帶著一絲顫抖:“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妾身姐姐去世前,要妾身一定照顧好兩個孩子。如今已經一個孩子無端夭折,妾身實在不想再讓苒澄郡主身邊無親人相伴……陛下和娘娘疼愛苒澄,故而將其留在身邊,多加封誥,但也請娘娘和陛下念及,念及姐姐死的悲慘,將孩子交給妾身,帶在身邊……”
裴皇后默然的看著李筠桑許久,才低低的道:“你執意如此嗎?”
“并非妾身要忤逆您。只是苒澄年歲尚小,哪怕是讓妾身撫養她到金釵之年,再送回宮中,也算是全了姐姐的一番念想。”
李筠桑的話語之中甚至帶上了哭腔,以最卑微的姿態請求著裴皇后。
裴皇后默默地看著李筠桑,半晌才一言不發的起身離開了。
李筠桑跪在原地,從頭冷到了腳。
這算是,
拒絕,還是峰回路轉?
不知道跪了多久,李筠桑膝蓋上的痛感甚至都麻木了,崔余容才上前輕輕的扶起了她。
“謝侯夫人,陛下召見。”
崔余容在她耳旁低低的說著,語氣漠然。
李筠桑費力的站起身來,眼中的期盼希冀絲毫不曾散去,艱難的拔腿朝著外頭走去。
一出來,便有宮人領著她往勤政殿的方向走去,這是李筠桑頭次獨自一人去勤政殿,心跳越發快了起來。
從側門進了院中,正殿近在眼前,李筠桑死死地咬著唇瓣,拱手低頭恭敬的走了進去。
丹墀御座上的人她看不清臉,也不敢看,只眼眸低垂,姿態恭謹:“臣妾謝李氏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是謝侯夫人。”
龍椅上的人語調微沉,聽不出喜怒,“方拜見了皇后?”
“回陛下,是。”
“可見了苒澄?”
那人再開口,似是漫不經心,微微的壓迫感讓李筠桑只覺得膽寒:“見過,郡主很好。”
“既是很好,聽聞謝侯夫人還想將苒澄抱走撫養,這又是何意?”
來自九五之尊的盤問,雖是語氣淡淡,但是那種無處不在的壓迫感讓李筠桑越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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