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來時神色緊張,看到李筠桑表情肅穆更是有些不安:“姑娘叫奴才來有什么事?”
李筠桑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沈從,直看的他緊張不已,半晌才道:“沈管事,你原是沈家的奴才,是母親身邊兒的人,苒澄是誰的孩子,你再清楚不過,是吧?”
沈從下意識的就跪了下來:“這是自然!奴才姓了沈,自然是沈家的人!”
“很好。”李筠桑微微咬牙,“所以比起別人,哪怕是小紅和宿云她們,我反倒對你更加放心。因為她們有可能被人蒙蔽,但是你的身家性命都是沈家,所以我今日同你說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能告訴別人,知道了嗎?”
見李筠桑的表情不似往日,是真的有事要囑托,沈從立時嚴肅起來:“姑娘盡管說便是!”
李筠桑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苒澄今日,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什么?!”沈從險些控制不住驚呼出聲,半晌才堪堪回過神來,不敢置信的道:“怎么,怎么會呢?”
“陳大夫已經看過了,我相信,他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作假,也無謂在這種事情上作假。”李
筠桑緊緊地捏住了手,“我叫你來,不是要你幫我找下毒之人,因為下毒之人,我心中已經有了定奪了。”
她轉眸看向沈從,眸光幽冷。
平日里的李筠桑都是從容且淡泊的,從未見過她有如此的表情,沈從與她對視片刻,驀的明白過來什么。
李筠桑看他眼神驚駭,幽幽地道:“看來沈管事是與我想到一處去了!”
“小紅和宿云兩個姑娘都是在您身邊伺候的……秋桂更是唯姑娘的命令是從……她們不敢!奴才找去的那些人也絕無問題!能夠接近苒姐兒,又能神不知鬼不覺下手的,那唯有——”
沈從戛然而止,他不敢再說下去了。
背后的那人,是他和李筠桑都不能管,也不敢管的人!
李筠桑輕輕咬牙:“一個才滿月的孩子,她們就這么等不及了……實在是無恥!”
聽著她恨極了的語氣,沈從額上冒了冷汗,低聲急速道:“姑娘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此事,此事得從長計議啊!不然還是要告知夫人……”
李筠桑氣的指尖微顫,聞言低低的道:“母親本就身子不好,若是再以這樣的事情讓她煩憂,可就不妥
了。”
李家人如今沒有在官場上做官的了,但是沈家還有;沒有沈家,還有甘修竹,更有謝辭。
若是沈氏一個想不開,為了自己亡故的女兒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到時候可就……
“咱們不能打草驚蛇。”李筠桑生生的咽下了喉中的痛澀,“我讓小紅她們傳話,將你的人和秋桂一并罰了,只讓她們以為,我是惱恨她們沒有照顧好苒澄……但是紙里包不住火,何況苒澄還需要乳母照料……”
沈從登時便明白過來,忙道:“姑娘安心!若是對乳母信不過,可換做羊奶喂養!”
李筠桑眼睛一亮:“是可以的嗎?”
“沒錯!莊子上有一家養了羊的佃戶,奴才便讓他們把羊奶留給苒姐兒!”沈從神色肅穆,他知道此事的嚴重性,“姑娘放心,此事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絕對不告知第三個人知曉!”
李筠桑心中欣慰,緩緩點頭:“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