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夏蟬輕輕顫抖了一下,眼神下意識的躲閃著,看都不敢看李筠桑。
李筠桑眸子微緊,許久才緩緩道:“夏蟬,你若是不說,我也只能過段時間后再將你送回元宋宜那里,到時候會怎么樣,真的說不準了。”
“不……”
夏蟬下意識的抬頭,雙眸通紅含淚,忽的跪到了李筠桑面前,似是極為驚恐:“求姑娘開恩,秋姑娘開恩!千萬不要再將奴婢送到元姨娘那里!”
說著,夏蟬猛地磕了兩個頭,發出砰砰的響聲。
看著夏蟬這樣,李筠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強硬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蟬咬著唇,許久才輕輕的顫聲道:“眠柳姐姐,是,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李筠桑微驚,但是心中卻有些隱隱猜測到。
她不置可否,只道:“接著說!”
“奴婢和眠柳姐姐剛到元姨娘身邊的時候,元姨娘對我們倆極好,出入都是跟著綠濃,她是元姨娘的陪嫁,也是院子里的大丫頭……可是沒多久,底下的人常常對奴婢跟眠柳姐姐說三道四。”
夏蟬勉力忍著淚水,似是一個不注意,就會
失聲痛哭:“說,說奴婢跟眠柳姐姐是侯爺看不上的貨色,才叫您送去了元姨娘的院子里。”
看著夏蟬的表情,李筠桑心頭難以言說的感覺涌了上來。
當初她看著這兩個人不老實才送去了元宋宜那里,如今想來雖不后悔當初所做,但是李筠桑終歸有些不忍起來。
若是她當時想個別的法子,將她們發賣或是配個小廝,興許也不會到這一步……
“然后呢?”李筠桑眉頭微蹙,“我記得之前有一段時間,看到眠柳的狀態不大好,就是那時候嗎?”
夏蟬垂著腦袋,輕聲道:“是。眠柳姐姐心氣兒高,雖然之前有心接近侯爺,但她終歸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在侯爺沒有納她之前,這樣的話就是在毀壞她的清譽,眠柳姐姐的狀態一落千丈。很快,元姨娘便以眠柳姐姐身子不適,要她不再出入自己屋里伺候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起,眠柳姐姐被院中的人欺壓,越來越過分……以至于后來,連一口熱飯都吃不上。”
夏蟬頗有些物傷其類的意思,眼淚簌簌而落,眼中藏著驚恐:“元姨娘說的什么,跟二門上的小廝廝混一事
,根本就是莫須有的!眠柳姐姐的心氣兒,根本不可能跟牛三兒攪和在一處!那都是別人給她安得罪名!”
李筠桑知道眠柳,比之夏蟬少了幾分顏色,但是勝在氣質頗有些出塵,貌似也讀過幾本書的樣子,先前就是被宿云等發現她不安分不老實,才被春分和小紅稟報給了自己。
彼時她跟謝辭情濃,這才……
李筠桑挪過目光:“然后呢?”
“就是前段時間,姑娘走了沒多久。金姨娘原本是管著東院的事兒的,那段時間眠柳姐姐倒是好過了些,金姨娘從外頭叫了個大夫來給眠柳姐姐看病,但是沒多久聶姨娘那邊就拿過了東院的對牌鑰匙……金姨娘除了姑娘您本就無依無靠,之后更是勢單力薄,眠柳姐姐也就是從那幾日起越發起不來床。”
夏蟬擦著眼淚,驚恐至極的道:“眠柳姐姐咽氣兒的前一晚,就是我在她房中陪著她的,她吐了好多黑血,看著十分駭人!我那時候并不知道她怎么了,只一味的哭,眠柳姐姐就說,叫我好好保重自身,她是不成了,被人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