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說著,又下意識的看了李筠桑一眼,像是怕惹著她傷心,不免露出一個笑容:“不過也正常,女孩兒家嘛,長一長就好了。”
“我可是聽說了,先前皇后娘娘都親自過問了苒澄生病一事,可見皇家對這孩子有多看重;兒媳婦,你可得把這孩子照看好了,總是這樣瘦弱的跟個小貓似的肯定不行。”
李筠桑面上劃過淡淡的不悅,沒有搭理柳氏的話,只看向王老夫人笑道:“這孩子懂事,若不是前些日子因為下雨得了風寒,平日里吃的好睡得香,從來不隨便哭鬧呢。”
被忽視了的柳氏也并沒有露出不豫之色,反而再次搭話笑道:“對了,你這次回來是要多待幾天的吧?上次回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都沒跟宜兒好好說說話。她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候,滿院子都沒有跟她能聊得來的,你若是得空,不如去陪陪她?”
李筠桑的忍耐力幾乎到了極限,正正的望向柳氏。
柳氏如同挑釁一般的看向李筠桑,絲毫不相讓。
王老夫人忍不住看了柳氏一眼,柳氏這才悠悠的收回了眸光,輕嗤一聲道:“母親,我這也是為了辭哥
兒的子嗣著想。”
說著,柳氏又表情一亮,笑容深了幾分:“對了母親,前些日子我說的那件事兒,您說辭哥兒媳婦不在不好定奪的,如今辭哥兒媳婦回來了,不如正好提上一提?”
“什么事兒?”李筠桑看看柳氏的表情,再看看王老夫人略顯僵硬的神色,就知道不會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柳氏神色淡淡然,定定的瞧著李筠桑:“就是給宜兒抬房的事兒。”
李筠桑太陽穴上的青筋輕跳一下。
抬房,她自然知道抬房是什么意思。
如同她先前敲打聶云妨說的那一番話,歷來大戶人家的妾室也分個三六九等;像聶云妨以及金姨娘,就連帶著元宋宜都包括在內,全都是最低等的妾室。
她們的地位其實跟伺候主人的丫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有個貴賤之分;例如元宋宜那樣,算是長輩親自做主,從良家抬過來的,便是“良妾”,要說貴妾也使得,但本質上還是差不多的。
聶云妨以及岑姨娘,那是別人送的,是實打實的“賤妾”。
李筠桑并不想用這種詞來形容,但是形勢使然,事實如此。
金姨娘和朱姨娘更不用說
了,若不是李筠桑抬舉了金姨娘,她倆如今都是后院最容易被輕賤的那一類妾室。
柳氏言語中的抬房,是有意將元宋宜的位置提升到偏房以上了。
如今不興娶什么平妻小妻小婦的,元宋宜再想升,也最多到一個側室。
就是通俗所講的“二奶奶”。
“這一來,沒有妾室有孕就抬房的道理;二來之前侯爺也說,元姨娘的孩子生下來抱到正屋撫養。這要是給元姨娘抬了房,母親的意思,是元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要讓她自己撫養了?”
李筠桑笑吟吟的說著:“這樣的話,這孩子到底還是庶出。”
她將利害關系擺明。
就算是元宋宜一舉成為側室,她也是庶妾,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庶出,不會高貴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