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藥罐子!你!”
魯文達怒氣涌現,沉聲喝道:“你這是公然殺人!”
“哦?那又怎么樣了?”
茍起縱橫修行界數百年,從來不怕任何威脅,冷笑道:“禍從口出,不該殺?區區日耀境修士而已,殺便是殺了,你是要到大人那邊討個說法,還是現在咱們比量比量,我全都奉陪。”
“老狗!你的徒弟是人,我的徒弟便不是人么?”
魯文達大怒道:“夏語冰有錯在先,卻罪不至死,不然我們何必在問道戰中專門設置陣法來保護這些孩子們?”
“嘁!沒保護住,怪我?這事兒你找老甲魚去!”
茍起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只是本事有限,解不了毒而已,你待怎地?”
“好好好!此事我記下了!”
魯文達怒極反笑,也沒空再和茍起糾纏下去,既然這位大藥師袖手旁觀,但夏語冰所中的毒傷卻不能再拖下去。
“老師,我……好像并沒感到不妥……”
在一眾大修士面前,夏語冰哪有說話的份,直到這會兒才弱弱地低聲說道:“會不會是何東那廝虛張聲勢?”
“閉嘴!”
魯文達反而是心中一緊,感受不到毒性,可未必是什么好事,有時候當你感受到了,便已經是身死道消的時候。
這個女徒弟也是個倔脾氣,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趕快認個錯?此事雖說何東表現得過于激烈了些,但追本溯源,的確是你有錯在先啊!五年前何東得知那個噩耗之后,是何等的悲戚哀傷,楚門山上人人都看在眼里,你因為福不符的事情亂了心境,竟然用這個來刺激何東,難怪人家要起殺心。
可是,一想到夏語冰在傀儡術上表現出來的高絕天賦,尤其是剛才親眼見到夏語冰的傀儡已經隱約有了擬人化的趨勢,更毫無疑問地預示了她廣闊的未來,魯文達心中不忍,明知這個夏語冰心性上有些問題,卻也不可不救。先度過這場危機,日后再好好規勸,讓她給何東認認真真地道一個歉。
茍起既然袖手旁觀,這不知名的毒,當然要魯文達親自來解。
湊巧的是,楚門山上除了茍起之外,再沒有哪位老師精研藥學,哪怕輔修都沒有。至于眾弟子,能力卻遠遠達不到可以化解何東所下之毒的程度。理由很簡單,下毒容易解毒難,要在沒有對應解藥的前提下解毒,須得在藥學造詣上遠超何東才有可能。
魯文達不通藥道,但他畢竟是第六境的強大修士,自然也有一些非凡的手段。
“是移魂**。”
茍起瞅了一眼,悄悄向何東靠近幾步,低聲道:“這女娃娃的命應該是保住了,要不要為師幫……”
“藥先生,冷靜。”
符師白靈和劍師谷三敗一左一右來到茍起身邊,沉聲勸道。
很明顯,這老毒物為了收下親傳弟子的大喜事,已經有點高興過頭了。現在魯胖子想要保下這個傀儡術的好苗子,若是茍起親自出手毒殺夏語冰,固然是一擊必死,但接下來魯胖子若是發了瘋,將六具傀儡一舉召喚出來強殺茍起,這事情可就鬧得太大了,遠遠不是一個日耀境修士死活的問題。
為了避免事態擴大化,同時這兩位也都覺得夏語冰有錯但還不至于非死不可,于是提前一步隱隱控制住茍起,防止他有下一步動作。
“哼!”
茍起從鼻孔里哼了聲,卻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硬扛著兩三位同境修士,非要對一個小輩出手。
魯文達已經召喚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傀儡,一連串玄奧的手印打在傀儡以及夏語冰身上,只見絲絲縷縷猶如實質的黑線忽然出現在兩者之間,仿佛是建立了某種不可言說的神秘聯系。
漸漸地,黑線上隱約出現了某種慘碧的色彩,仿佛來自幽冥的陰溝,只是看一眼,便讓人渾身感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