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遠對這個連家郎君有些發怵,明明他只是一個瘸了腿,眼又瞎的人,可他那失焦的眼睛往自己身上一瞥,奚遠就覺著想打哆嗦。
“……你…好。”連烜沙啞的嗓子在院子里回蕩。
奚遠被他突然發出的聲音嚇得后退幾步。
“你、你、你會說話?”
“哦,奚遠啊,連烜喝了幾天藥,嗓子好了許多,已經能說話了。”薛小苒從堂屋里笑瞇瞇地跑了過來,“還得多虧了你們幫忙買回的藥材呢。”
“原來是這樣啊。”奚遠一愣一愣的,他還以為連家郎君的喉嚨和眼睛是治不好的呢。
奚遠有些訕訕然,“這當真是件大喜事呢。”
“當然是件大喜事了,等他的眼睛也治好了,要買幾掛鞭炮來慶祝一下才行。”
薛小苒喜笑顏開地往廚房跑,說起喉嚨,連烜今天的藥還沒熬呢。
她一進廚房,奚遠陷入了尷尬的氣氛中。
“那個,連家郎君,我家里還有事,就先走了。”奚遠搓著手心,小心提出告辭。
連烜緩緩點頭。
奚遠松了口氣,和堂屋里裁衣裳的奚木香打了聲招呼急急忙忙走了。
薛小苒從廚房出來,就沒了奚遠的影子。
“哎,你怎么不留一下奚遠,人家大老遠幫我們把東西搬回來,好歹喝杯水再走嘛。”
“……”
連烜挑挑眉,態度不置可否。
薛小苒白了他一眼,把要放到煎藥鍋里,然后架到石灶上開始生火。
地上有些濕,火不好生,薛小苒用力吸氣再吹氣,把灶底吹得呼呼作響。
等火燃了起來,薛小苒站了起來,捋了捋有些散亂的頭發。
“……剛…才你們說些什么?”
粗糲如磨砂的聲音傳入薛小苒耳朵里,帶著絲絲輕顫。
薛小苒轉頭看向他,不知不覺咽了口唾沫。
哎呀,難得他說了句這么長的句子呀,這樣低啞醇厚又帶著磨礪感的聲音,比那夜半電臺的男聲還要吸引人。
她不由瞇眼一笑,端了張矮板凳到廊檐下,和他說起了進村的所見所聞。
“……你是沒瞧見,那胖子靠在門邊上,用小指摳著鼻屎,搓成團再彈出去,那種意洋洋的樣子有多欠揍,真是讓人惡心到想一腳踢飛他。”
薛小苒說得咬牙切齒。
“……”
這種惡心的事情有必要描述得那么細致么?胖子惡心了你,然后你來惡心我?連烜只覺額頭的青筋直跳。
“……以…后少往村里去。”
緩了緩暴躁的情緒,連烜淡淡囑咐一句。
雖然沒見過她的樣子,不過,看眾人的反應,應該是個出挑的姑娘。
出門在外,長相越是出挑的女子,越容易被人覬覦。
他現在不能隨時護著她,萬一有事……
連烜眉目漸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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