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圓滑市儈的商人,不是個墨守成規的呆子。
既然是沒有封口的信,那他自然能看得。
孟丞澤看著眼前這張意境十足,又簡單干凈的畫,眉頭蹙了起來。
他可不相信,連七費勁心思托他代為傳遞的,只是一幅簡單的畫。
“點盞燈來。”
一柄蓮花燭臺端到了茶幾上。
孟丞澤小心地把畫湊近火苗,沒有看到任何印記。
他沉吟半響。
罷了,連七既然敢托他傳遞,就有足夠的信心,不讓消息泄露。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實,連七身份不簡單。
這種手段,絕非常人所能掌握的。
薛小苒拿著瓷白小瓶,喜滋滋地和烏蘭花往回走。
“大娘子,你怎么和孟少主說,我是你妹妹呢?”烏蘭花一直惦記著這事。
“你比我小,不是妹妹,難道還是姐姐呀。”薛小苒笑著打趣。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烏蘭花心中一急,說話又含糊起來,“我是簽了賣身契的,是你的丫鬟。”
“別啊,蘭花,我不需要丫鬟,我不是早就想把賣身契還給你了么,可你硬不要。”
薛小苒為這事也頭疼,烏蘭花太死腦筋了,說不通呀。
“大娘子,你,你是不想要我當丫鬟么?”烏蘭花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可以當我妹妹,不需要當丫鬟。”薛小苒急忙解釋。
烏蘭花卻用力搖頭,堅決不肯,“大娘子,我就是個小丫鬟的命。”
“蘭花呀,我是為了你好,當丫鬟有什么好的,你以后還要嫁人,有自己的家庭呢,有自由的身份才能有更好的選擇。”
薛小苒苦口婆心地勸著。
“不、不、不,大娘子,我不嫁人,以后一輩子當你的丫鬟。”烏蘭花神情堅定。
薛小苒卻被她的話,嚇得一臉懵逼。
此時,天色漸黑,附近的商鋪的掛起了大紅的紗燈。
街道上行人如織,不少人的視線已經落在了她們兩人身上。
薛小苒一瞧,拉著烏蘭花趕緊離開。
“這事,以后再說。”
這是一頭倔驢,薛小苒決定事情先放一放,她硬要當丫鬟,就讓她先當著吧。
反正,連烜說了,烏蘭花的賣身契沒有在官府登記入冊,身份上并不算是奴籍。
以后,有空再慢慢勸說好了。
回到客棧,薛小苒捧著養膚膏去了連烜那里。
“這個是孟丞澤送的,你看看,是好東西么?”
她把瓷白小瓶遞給了他。
倒不是她不信任孟丞澤,而是,連烜在她心里,有點十項全能,無所不識的感覺,她手里頭有點什么東西,都想讓他先幫著看看。
連烜抬眸瞥了她一眼,看她眼角微揚,心情很好的樣子。
這才打開瓶蓋,先觀察了一下顏色,然后聞了聞,沾了一點抹在手背上。
“上等養膚膏,祛疤養肌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