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平日她們這些有了年紀的妃子都不樂意,與她站得太近,生怕被她襯得老了一輩。
可今日不同,七皇子回來了。
在這后宮里一同生活了二十年,德妃可清楚得很,這個當年的西岐第一美人,壓根就不喜歡她這個兒子。
每次見了,雖然也會笑著問話,但眼底沒有一點笑意,有時候,還會被她捕捉到一種詭異的恨意,只要當過母親的人就知道,那絕對不是一個喜歡孩子的母親會有的態度。
也就是圣上色迷心竅,覺著皇貴妃假惺惺地哭兩聲,就是為七皇子擔憂。
德妃心里冷笑一聲。
“多謝姐姐的關心,不過,聽聞厲王上個月在京郊調戲了一個良家女子,害得那女子投了湖,你是不是該多關心一下他的事情呢。”
皇貴妃一張艷色魄人的臉一絲笑意皆無,這個皇宮內,能讓她受委屈的人不多,眼前這女人當然不在其中。
“……”德妃被噎得臉色一變,“妹妹別聽人瞎說,那女子好生生的活著呢。”
“哦,活著就成了么?毀掉的名節能找回來么?”
皇貴妃語氣冷然,一雙瑩瑩黑眸帶上了絲絲怨恨,她最恨這種仗著身份暴力禍害女子的行為。
所以,蠻橫粗暴的厲王是她最不喜歡的皇子之一。
像足了他那專橫野蠻的老子。
“連鵬說了要抬她進府,她不識抬舉怪誰。”
德妃也不高興了,一個小小的農家女子,能讓她進府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居然還不知好歹。
“人家也許有了未婚夫婿或者心上人,厲王這樣,與強搶民女有什么區別。”皇貴妃譏諷道。
“妹妹這么在意那個女子干嘛?”德妃有些狐疑,“皇上都沒說什么,妹妹倒是很在意呀。”
“哼,皇上能說什么,在他眼里不過是件風流韻事而已。”皇貴妃半垂的眼眸里閃過陰戾之色。
老子兒子一個德性,都是惡心人的下流胚子。
她的眼眸不由朝那群身穿蟒袍的皇子看去,厭惡陰鷙之色越發濃重。
宴席散去,連烜被武軒帝傳去了御書房。
武軒帝負著手,在御書房內來回踱步。
“你是說,中了西芪隱門的綿骨軟筋散?”
他凹陷的眼眶有著深深的陰影,心頭跳出一個念頭,不過很快又抹了去。
“是,上個月才找到師兄,他幫著解的毒。”連烜平鋪直述。
“輕瀾也回來了?”武軒帝臉上頓時浮現喜色。
他最近的身體每況愈下,就算吃了丹藥,作用也不大,這讓他很是惱火。
連烜抬眸瞧了眼他青白的臉色,隨即垂下眸子。
他早就不會對這個父皇寄予什么希望了。
這個男人心里,自己的意愿永遠排在第一,他不喜歡聽的,不樂意看的,他就選擇性不相信,自動忽略掉。
小的時候不懂事,總覺著把事情告訴父皇,他就會為自己做主,結果,就被狠狠的現實教訓了。
“是,師兄在回京的路上。”
如今的他,一顆心早就冷硬如石。
“輕瀾回來,就叫他趕緊進宮。”武軒帝喜形于色。
“是。”連烜淡淡應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