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紅紗燈映出的光暈柔和照耀著四周,院子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聲息。
連烜把薛小苒放下,牽起她的手,想走回她的屋里。
薛小苒在高高的樓頂坐了半日,又被他突然跳下五樓的舉動嚇了一跳,腿腳一時還有些疲軟。
連烜見狀,干脆俯身把她抱起,直接進了屋里。
“你把我放下,被人瞧見了像什么樣子。”薛小苒臉紅得不行,壓低聲音說道。
“沒人在院子里。”連烜把她放到了黃花梨木圓凳上。
“你怎么知道沒人?”薛小苒瞅了眼半敞著的窗欞外。
這個院子里還住著烏蘭花、紅姑、清月清寧四人。
“這么晚了,她們都該歇著去了。”連烜坐到她身旁,摸了摸桌上的甜白瓷茶壺,里面的茶水還帶了些許溫熱,他伸手給她倒了一杯。
薛小苒眨眨眼,感覺有些不妙,“現在什么時辰了?”
她是真不大懂得估算他們這里的時辰。
“快亥時了。”連烜慢慢喝了口茶。
亥時好像是十點,平時這個時候,大家確實已經睡覺了。
“可,我還沒洗澡呢。”薛小苒用袖子抹了抹額前的汗,她今天出了一身汗,不洗澡怎么能行,她嘀咕起來,“這院子里也沒水井,要不然我自己提捅水上來洗漱還方便些。
連烜一口茶差點噴出來,無奈地說了一句
“廚房里肯定備了熱水,你喚了清月她們,會給你準備的。”
“人都睡了,還把人家叫醒,多不好呀。”薛小苒白了他一眼,都怪他,非得跑那么高的地方去干嘛。
“你看,蚊子包。”
伸出兩雙手,手背到手腕兩邊左右各被咬了三四個小紅包,在細白的肌膚上,顯得很是扎眼。
連烜眼眸微沉,從懷里拿出了荷包翻找到瓷白小瓶,剛想給她抹藥,就聽她喊道“別,我還沒洗澡呢,一會兒又洗掉了,多浪費呀。”
薛小苒把瓷白小瓶拿過來蓋好,“明明是最上等的生肌玉膚膏,你卻拿來當蚊蟲叮咬的藥膏了,表哥知道了要給你氣死了呢。”
“他自己也這么用。”連烜笑笑。
“兩個奢侈的人。”薛小苒朝他皺皺鼻子。
“今天晚了,我也不追著你問答案了,不過,小苒,我告訴你從前那些事情,是想讓你知道,這天底下的女子于我,不過是紅顏白骨,無論美麗丑陋都是虛妄,如若不是你的出現,也許,我這輩子都不會有成親的念頭。”
連烜斂起笑意,認真看著她。
看著他慎重的表示,薛小苒心里甚為感動,不過,她抿了抿嘴,小聲問了句,“那,要是你父皇下的旨意呢?”
“他應允過我,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連烜知道她擔心什么,“小苒,你明明說過,要相信我的,可我怎么感受不到你的信任?”
他有些無奈地控訴。
“我是相信你,可是,有些外力因數,不是相信就能避免的。”薛小苒不安地扭動著坐姿。
這種人生大事,又不是菜市場里挑選青菜,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做出抉擇呢。
“別顧慮太多,有我在呢。”連烜握住她的手,“明天我過來的時候,希望你能想好了怎么回答我的問題。”
“哦。”看著他認真慎重的表情,薛小苒老實點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