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嬴政開口了,他長嘆了一聲,說道:“槐谷子,你既然是謫仙人,為何不早說?”
李水都聽傻了:“什么玩意?我是謫仙人?我剛才都說什么了?”
不過,無論如何,這似乎都不是壞消息,于是李水順桿爬:“回稟陛下,臣為人低調,不想張揚。”
嬴政點了點頭:“難得啊。不過,你既然是謫仙,朕就不能視而不見,明日朝議,自有封賞。”
李水眼睛一亮,連忙謝恩。
嬴政淡淡的說道:“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嬴政說要到此為止,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會就這么結束。今天的事,必定會造成深遠的影響。
王翦走到嬴政面前,忽然跪伏在地,泣不成聲的說道:“老臣,老臣數代為將,替大秦出生入死。其忠心,天地可鑒。唯望陛下,不要聽信小人讒言。因為一句胡話,就更改好惡。”
嬴政淡淡的說道:“槐谷子,并未詆毀王氏。王翦,你何必如此?”
王翦又說:“槐谷子并未詆毀王氏,卻詆毀胡亥公子。居心叵測,其心可誅。焉知亡秦者胡也,這胡字,指的不是胡人?”
嬴政嗯了一聲:“有理。”
自始至終,嬴政都是一副淡然的態度,似乎并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讓王翦更加不安了。
帝王生氣不可怕,帝王將心思隱藏起來,不讓你猜到,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趁著這個時間,李水湊到李信身邊,向他詳細打聽了剛才的情況。
李水聽完之后,忍不住咧了咧嘴:“我這么生猛?真是不得了啊。”
眼看嬴政有離開的意思,李水連忙行了一禮,說道:“陛下,王離誣告臣,依秦律,誣告者反坐,臣請以謀逆大罪,斬殺王離。”
剛剛站起來的王翦,撲通一聲,又跪伏在地,哀求道:“王離并非有意誣告,同樣被項煉蒙蔽而已。”
嬴政沉默良久,嘆了口氣,對李水說道:“老將軍征戰一生,須發皆白,朕如何忍心?這樣罷,饒過王離一次。若他再犯下大罪,再殺不遲。到那時候,替他求情者,同罪。”
王翦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在他看來,王離再囂張,也不可能接二連三犯下死罪。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了,就把他關在府中,閉門思過好了。
李水嘆了口氣:“有個好祖父就是好啊。可以當免死金牌用了。”
王家祖孫三代,個個羞憤欲死,卻不敢說什么。
誰知道李水接著說:“王老實乃我至友,親如兄弟。卻被王離抓走,動用私刑,嚴刑逼供。請問王氏是朝廷嗎?王氏憑什么抓人,憑什么動刑?憑什么逼供?臣認為,王離有不臣之心,有謀逆之意。此乃死罪也,臣請殺王離。”
王翦瞪了瞪眼,差點當場氣死。這槐谷子真壞啊,剛才你怎么不說這條罪名?
王賁張了張嘴,剛要求情,李水就幽幽的說道:“求情者同罪,王賁大人,你要以身試法嗎?”
王賁只好嘆了口氣,然后向王離使了個眼色。
王離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向嬴政說道:“臣絕無越俎代庖之意。只是立功心切,想將反賊一網打盡。臣動用私刑,甘愿受罰。若說謀反,臣萬萬不敢。”
隨后,他將上衣脫了,趴在王老實面前,說道:“在下錯了,請打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