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聽得大為感動,舉起酒杯來,說道:“槐大人,我敬你一杯。”
李水也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淳于越心里有點不是滋味:“我對扶蘇的教授方法,是不是錯了?平時教了太多道理,反而讓他看不清楚人心險惡,人情世故。槐谷子這家伙,沒臉沒皮,什么自污清名,他有清名嗎?他在乎名聲嗎?”
這一場酒宴,除了淳于越之外,其他人都喝的極為高興。
等到紅日偏西的時候,李水和李信才醉醺醺的告辭。
扶蘇本也打算離開,淳于越卻叫住了扶蘇,將他拉到后堂,低聲說道:“槐谷子此人,厚顏無恥,小人耳。你可不要貿然相信。”
扶蘇應了一聲,說道:“是,徒兒會用心觀察,看他是真的為民請命,還是只想聚斂錢財。”
淳于越嘆了口氣,心想:“這還用觀察?”
不過,他也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扶蘇,讓他自己觀察和分析,倒也不是壞事。
若扶蘇真能從槐谷子身上,了解到人的奸詐、險惡、虛偽……那么這槐谷子,也算是有點用了。
…………
“槐谷子,當真該殺。”王離正在府中怒氣沖天的叫罵。
自從淳于越pojiě了饅頭的秘密,王離也想讓仆役做幾個饅頭嘗嘗。
以前宿麥食用的時候,都是煮著吃,味道實在不怎么樣,故而權貴家中,都沒有儲備這種東西。
如今想要吃饅頭了,只能去街上買宿麥。結果他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所有的宿麥,都被商君別院搜刮走了。
王離自然不肯向李水低頭買糧,故而忍著饞,狠狠的喝了一口豆羹。
王翦在旁邊慢條斯理的說道:“饅頭而已,不吃又何妨?王離啊,你這心性,還需要再打磨打磨。”
說完之后,王翦吃了一口肉,皺著眉頭咽下去了。
“這肉……吃多了腦仁疼,可不吃,又填不飽肚子。唉,我已經老邁,確實不宜大量吃肉啊。”王翦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王離忽然冷笑了一聲,說道:“不過,槐谷子也囂張不了多久了。粟米數日之后便可以收獲。千畝良田的賭約,他是輸定了。到那時候,我就取了他的性命。”
王翦說道:“不可。其一,陛下篤信他能煉丹,你殺了他,陛下豈能罷休?其二,此人身上有免死金牌,你又如何能殺他?”
王離急了:“如此說來,這槐谷子,我王氏倒惹不起了?”
王翦說道:“除非能證明,此人不會煉丹。否則的話,韜光養晦吧。如今我王氏已經自行辭去軍職,陛下也放心了,就躲在暗中,伺機而動,很好。”
王賁也在旁邊說:“若賭約贏了,取走槐谷子的免死金牌,也就可以了。若輸了,倒也無妨,我和你祖父,去向陛下求情,憑借我們兩個的功勛,陛下定然會饒你一命。”
王離緊緊的攥著酒杯,臉上的肉都在抽搐:“輸?我怎么可能輸?哪怕這一次真的輸了,你們不要替我求情,次次都要求情,我臉面何存?”
王翦
嘆了口氣,說道:“王離啊,總之,把你對槐谷子的仇恨放一放。讓扶蘇和槐谷子斗個天翻地覆吧。無論哪一方輸了,對我們都是好事。”
王離瞪大了眼睛,說道:“祖父還不知道?扶蘇和槐谷子攪在一起了。幾人經常在淳于越府中飲酒。”
王翦呵呵一笑:“那是槐谷子的詭計而已。淳于越愛惜名聲,怎么肯與槐谷子來往?我倒聽說,當日他在淳于越門前,撒潑耍賴,強行敲開了門進去的。”
王離沉默了一會,說道:“明日,我進宮一趟,找季明問個清楚。若扶蘇真的與槐谷子攪在一塊。那此人可留不得了。”
王翦點了點頭。如果扶蘇與槐谷子結盟,確實棘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