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說道:“自然是尋常的。”
匠戶答應了一聲,匆匆走了。
李信有些不樂意了,問李水:“什么意思?為何我夫人,要吃尋常酒菜?槐兄,你不至于如此吝嗇吧?”
李水干笑了一聲,低聲說道:“李兄有所不知。今日這酒菜,很特別。身強體壯的男人吃了,無妨。身體柔弱的女人吃了,怕是承受不住。”
李信撓了撓頭,忽然有點心中不安:“怎么槐兄這話,似乎有一種荒淫無恥的感覺呢?今日,是不是不應該來?”
就在李信猶豫的時候,李水已經舉起酒杯來了,說道:“今日,仙酒管夠,饅頭管夠。諸位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本來一臉不情愿的朝臣,全都興奮起來了。
仙酒?饅頭?管夠?
他們家中確實有錢,但是十萬錢一杯的仙酒,五百錢一個的饅頭,還是不太舍得吃的。那不是吃飯,那是糟蹋錢。
偶爾有一兩個奢侈的,買了一杯仙酒,也是慢慢品上一兩個時辰。
今日吳越等人聽說全部管夠,不由得對李水生出一絲好感來:此人,無恥是無恥了些,不過……對待友人,倒是出手闊綽啊。
李水說了一些同舟共濟的客套話,吳越等人都應下來了。
然后開始飲酒,吃饅頭……
李信美滋滋給自己灌了一口酒,然后全吐出來了。酒是酸的。
李信又咬了一口饅頭,也吐了。饅頭是苦的。
李水就坐在他旁邊,一臉不滿的說道:“李兄,我說什么來著?說你浪費糧食,你還不信。”
李信用清水使勁漱口,然后驚恐地說道:“槐兄,你膽子太大了吧。你在酒菜中下毒了?”
李水翻了翻白眼,低聲說道:“你小點聲,莫要把他們嚇跑了。實話告訴你,我近日新招了一批窮苦人。然他們學著做饅頭,釀仙酒。”
“結果這些人初來乍到,笨手笨腳。酒給釀酸了,饅頭做苦了。我舍不得扔,因此請這些好友來參加宴會。不過李兄放心,尊夫人的酒菜沒有壞。”
李信差點罵出聲來。
他瞪著眼睛看了李水很久,然后才憋出來一句:“槐兄,有句話我很久便想問了,你有良心嗎?”
李水指了指正在大吃大喝的朝臣:“李兄,事實勝于雄辯啊。”
那些朝臣,個個吃的興高采烈。
其實他們也嘗出來了,酒和饅頭的味道,有那么一點奇怪。但是他們畢竟不是李信,天天喝仙酒,吃包子饅頭。
他們接觸這些很少,還以為這東西本來就是這種味道呢。
酸怎么了?苦怎么了?“仙界美食”這四個字,就足以給他們xinǎo了。
朝臣們見李水看過來,都感激地沖他點了點頭,稱贊他的慷慨。
李信嘆了口氣
,無奈的說道:“這群沒見過世面的。”
他站起身來,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去陪夫人好了。”
這一夜,朝臣們都吃得心滿意足,喝得心滿意足。
由于天黑之后,咸陽關了城門。所以朝臣都住在了商君別院的客房中。
到了后半夜,這些人開始輪番拉肚子。
站在溷廁門口收錢的匠戶,心里樂開了花。
他一邊收錢,一邊按照李水的吩咐,向那些朝臣說道:“諸位不要驚慌,你們今日飲了不少仙酒,吃了不少仙界美食,多跑幾趟溷廁,是正常的。仙界美食,可以清洗腸胃,排出濁物,這種機會,極為難得。諸位將體內的臟污之物排出去,明日就可以身輕體健,飄飄若仙了。”
朝臣們聽了這話,頓時放下心來,紛紛道謝。
有個別的,從溷廁中出來之后,還在自言自語:“嗯,身子確實輕了不少,腳步……好像真的有點飄。”
而李水坐在房中,聽著溷廁那邊的喧嘩,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些失望的說道:“看來這些酒菜,當真不能吃啊。我本以為,能借著這個機會,開發出新口味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