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問他:“你背后那人是誰?放心,他一次殺你不成,還會來第二次的。”
馬凌暑忽然咬了咬牙,說道:“我可以說,不過我說了之后,你能不能放我一條活路?”
李水沉默了一會,問道:“當初你我賭命。我若輸了,你會不會放我一條活路?”
馬凌暑沉默了。
李水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得走完啊。”
馬凌暑幽幽的說道:“我還有一個要求。”
李水沒說話。
馬凌暑說道:“你之前說的,美酒、饅頭、還有美人,可以兌現嗎?可以兌現的話,我就告訴你。”
李水:“……”
馬凌暑見李水沉吟不語,有些失望:“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
李水說道:“仙酒很貴的……罷了,如果你說了實話,我放你離開,如何?”
馬凌暑又是意外,又是歡喜,又是驚奇,又是憤怒:“怎么?我的命還不值一杯仙酒。”
李水呵呵冷笑了一聲。
不過反正好死不如賴活著,馬凌暑象征性地抱怨了一句,就說道:“指使我的人,是趙高。此人收攏了所有的王氏舊黨。正在秘密的對付你。”
李水又問:“不是王氏?”
馬凌暑搖了搖頭:“王氏自顧不暇,已經無力顧及你了。更何況,我去祭拜王離,卻被打了出來。這等庸主,我不會替他們賣命的。”
馬凌暑說道:“我所知道的,已然都告訴你了。是不是可以給我松綁,放我回去了?”
李水說道:“天色已晚,你孤身一人走夜路不安全,等到天亮吧。”
馬凌暑有點無言以對。這個理由,放在別的地方倒也正常,放到自己身上,怎么這么奇怪呢?
李信和李水回去睡了。完全沒管綁在柱子上的馬凌暑。
馬凌暑已經被綁了一夜,有點尿急,但是想想明天早上就可以重獲自由了,還是忍一忍吧。士大夫的臉面,能保留一點是一點。
直到日上三竿,李水和李信才起床了。
王老實帶著幾個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見了李水之后,王老實說道:“稟大人,昨夜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在所有可疑的朝臣府外,安排了人手,監視者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天亮之后,還刻意接近他們府中的仆役,套了幾句話。”
李水點了點頭,問道:“朝臣們,昨夜都做什么了?”
王老實說道:“王綰大人府中毫無異動。據他的仆役說,昨夜王綰早早的就睡了。”
“李斯府上也沒有太大動靜。但是仆役說,李斯房間中的燈,一直亮了一夜。昨夜好像是韓非子的忌日,李斯年年如此,這一夜都不睡覺。”
“淳于越大人嘛,了半夜,也就睡了。”
“王氏一直府門緊閉,無人進出。他的仆役也不與人打交道。所以小人什么也沒有探聽出來。”
“至于趙高。昨夜他的府上有十來個人悄悄出來。人人穿著夜行衣,不像是要干好事。據小人派出去的人說,那些人往城外方向去了,至于是不是出城了,小人不清楚。”
李信說道:“如此看來,刺客果然是趙高派出來的了。”
李水點了點頭
,說道:“果然是他,我早就猜到是他了。”
李信有點無奈的說道:“槐兄,你我明明是昨晚才問出來的口供。”
李水呵呵一笑,說道:“昨夜的口供,只是讓證據確鑿一些罷了。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幕后主使是趙高。原因有三。”
“其一,王賁為何奔波千里,前去匈奴擊殺吳通?他為什么篤定吳通能帶回來牛羊?顯然他知道沙提烈會滿足我的要求。而知道沙提烈的秘密的,除了陛下之外,只有五個人。這五個人當中,與我有仇的,也就只有一個趙高。”
“其二,我吃了地蕈之后,神志不清,口吐真言。說出來一句,亡秦者胡也。趙高豈能不記恨我?可是他卻沒有動過手。依照他的性格,會不計前嫌嗎?顯然不會,他一定是在暗中動手了。”
“其三,馬凌暑已經得罪了王氏,敢收留他的,也就只剩下一個趙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