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全身酸疼的從地上爬起來:“陛下還念著我的情分,你今日如此作為,就不怕……”
小宦官又是一腳踹過去:“念著你的情分,便不會讓你入宮為奴了,趙大人,你還看不明白嗎?”
趙高忽然全身一震,心想:“陛下念我的情分。是不忍心殺我,還是不忍心親手殺我?我入宮為奴,當真可以自保嗎?”
趙高還沒想明白,就被旁邊的小宦官揪住了衣服:“還錢,快還錢。”
…………
胡亥寢宮。胡亥正坐在自己母親面前。
胡亥的母親,同樣沒有名字。她本姓王,按照道理來說,應該被稱為王美人。但是宮中更習慣稱之為胡姬。
胡姬對胡亥說道:“聽說陛下饒了趙高的死罪,令他入宮為奴。”
胡亥喜道:“太好了,以后我可以日日夜夜和師父在一起了。”
胡姬嘆了口氣,對胡亥說道:“這對趙高來說,或許是好事。但對你來說,就未必了。扶蘇的師父是淳于越,伏堯的師父是槐谷子。”
“哪一個不是當世人杰?哪一個不是位高權重?要知道,公子的師父,便是他在外朝的助力。可如今,你的師父,只是一個宮奴而已。我擔心長此以往……”
胡亥說道:“宮奴又如何?我師父文武雙全,很有才華。”
胡姬微微搖了搖頭,心想:“王氏已經倒了,趙高又落難了。難道胡亥真的與皇帝大位無緣?”
胡姬看了看一臉歡呼雀躍的胡亥,心想:“罷了。他并非長子,本就與這皇位無緣。是我癡心妄想了。”
胡姬正想到這里,就聽到外面一陣喧鬧聲。
她帶著胡亥走出門,看見趙高滿身塵土,鼻青臉腫,極為狼狽的被一個小宦官拽著。
那小宦官向胡姬行了一禮,說道:“這老宦官,吃了我的饅頭,卻要賴賬。”
胡姬有點無奈的看著趙高:“可有此事?”
趙高羞憤欲死:“我……并不知道這饅頭是要錢的。”
胡姬問小宦官:“你的饅頭多少錢?”
小宦官說道:“五百錢。”
胡亥勃然大怒,一腳向小宦官踹過去:“宮中的饅頭,乃是商君別院tègong的。除父皇和伏堯那里不收錢之外。其他各處,優惠價一百錢。你敢賣五百錢的高價?”
趙高聽到他們在那里爭論五百錢還是一百錢,忽然間有點心灰意冷。
半生的宦海沉浮,竟然落到了這步田地。唉……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丟人,丟人啊。
噗的一聲,趙高又吐血了。然后,他順勢一倒,躺在地上。
裝暈吧,暈過去,倒能保住一點臉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