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沖吳剛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報仇心切,有可能關心則亂。這件事,要冷靜的想一想。或許,當真是押送囚犯的秦兵太無能呢?”
李信也說道:“是啊。王翦無論如何,也不至于故意放走項梁吧?”
吳剛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畢竟這種事,他自己也不大相信。
李水兩眼望天,好一會又說:“不過,項梁逃走了,對王翦來說,確實比較有利啊。”
他想了想,扭頭對吳剛說:“你留在楚地,繼續追擊項梁吧。在追擊項梁之余,要廣泛收集情報。看看王翦在做什么,王恒在做什么。王翦手下的士卒在做什么。每隔五日將搜集來的東西寫在紙上,遣人送往咸陽。”
李信說道:“我帶來的三千人馬,個個身手不凡,為人機警,就調撥給你使用。你帶著他們,在楚地好好作為一番。”
李水又從懷中拿出來望遠鏡,遞給吳剛:“此物名曰仙目。俗稱望遠鏡。這鏡片是精心打磨而成,可以看到數里之外。便于發現敵蹤,你留下吧。”
吳剛感激涕零。
等吳剛走了之后,李信對李水說道:“槐兄,楚亂已經算是平定了,我們該回去了。”
李水嗯了一聲:“伏堯公子幾次來信,催我回去,似乎咸陽城中有事。反正我們這三千人,目的乃是救出會稽王,如今事情已經辦妥,回去復命領賞吧。”
兩人正商量著,有個小卒跑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說道:“二位大人,王翦老將軍有請。”
一聽說王翦有請,李水和李信的臉上,都露出神秘的微笑來。
等兩個人到了王翦居住的宅院中,發現這里只有王翦和王恒祖孫二人。
王翦沖他們兩個虛情假意的笑著:“楚地一行,二位功不可沒啊。今日我擺下酒宴,為二位慶功。”
李信擺了擺手。謙虛的說道:“哪里哪里,論起功不可沒,我們比不了王老將軍啊。”
王翦捋了捋胡須,有些開心,覺得今天的氣氛還算融洽,于是多說了一句:“二位千里馳援,救出會稽王,很了不得啊。”
李信說道:“王老將軍十萬大軍夜戰項梁,也足以名垂青史啊。”
王翦的臉頓時拉下來了。
結果旁邊的李水還在補刀:“雖然項梁又被一伙盜賊救走了。可王老將軍,畢竟曾經抓到過他。”
李信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精辟。”
王翦臉色鐵青,語氣有些生冷的說道:“請二位入席吧。”
李水和李信坐下了。李信聞了聞幾案上的美酒,忍不住給自己灌了一杯。而李水一直在鼓搗一個木頭盒子,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
王翦坐在主位上,心中很是惱火:老夫官職比你們高,年齡比你們大,就算論輩分,也應該對我恭恭敬敬。可這兩個人,一人自顧飲酒,一人低著頭不知擺弄什么,真是無禮之極。
王恒干笑了一聲,主動站起來,說道:“我敬二位大人一杯。”
李信和李水漫不經心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又放下了,自己做自己的事。
王翦憋著一口氣,淡淡的說道:“今日請二位過來,是商議班師回朝之事。”
李信抬起頭來,極為驚訝的說道:“王老將軍,又把項梁抓到了?”
李水在旁邊贊道:“李兄,你這個‘又’字,用的極為傳神啊。一句話幫著王老將軍請了兩次功,妙不可言。”
李信拱了拱手:“槐兄過獎了。李某只是無心之語,被槐兄這么一解,倒有些意思了。”
王翦差點把幾案給掀了:這兩個無恥之徒,互相吹捧,分明是在嘲諷老夫。
好在旁邊有王恒,他笑瞇瞇的說道:“兩位大人誤會了,項梁尚未抓到。不過,如今有祖父的十萬大軍在這里,要抓到項梁,應當不難。”
李水瞇了瞇眼睛:“不難?”
王恒點了點頭:“必定不難。”
李信喝了一口酒:“不過……十萬大軍,抓項梁一人,是不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