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在屋子里面來回轉圈,一邊轉圈,一邊自言自語:“進入咸陽城之后,我們便與項獻分開了。”
“項獻和宋娥一道,進了王老實家。后來宋娥入宮,項獻便進了商君別院。難道說,從那時候起,他便被槐谷子收買了?”
“后來我們幾人歷盡千辛萬苦,進入商君別院做雇戶。而項獻明明可以做護衛,卻偏要和我們一樣做雇戶。他是真的不嫌累呢?還是想要監視我們呢?”
“再加上這一次的事,他不斷地給我們下藥,究竟意欲何為?”
忽然,項羽心中有些恐慌:“若項獻是槐谷子的人,我們的身份變已經暴露了。”
三腳在旁邊說道:“不然,我不這么看。若你們的身份暴露了,槐谷子豈能容得下你們?”
項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不錯,槐谷子與我項氏有深仇大恨,若他知道我在這里,必定先處之而后快。”
緊接著,項羽又說道:“之前,我也曾讓項獻發過毒誓,證明他并非槐谷子的人。因此,他的身份是可靠的。不過……他為何要給我下藥?”
三腳低聲說道:“他雖然不是槐谷子的人,但是未必沒有留在商君別院的想法啊。商君別院,可以吃飽穿暖,槐谷子對他又不錯。你說項獻心中,會不會有些留戀?”
“一邊是舊主,一邊是榮華富貴。項獻不想背叛你,可又不想離開這里。他會怎么做?只能暗中給你們下瀉藥,讓你們無法刺殺槐谷子。如此一來,他就可以留在這里了。”
“今日你們要去劫囚,然后遠走高飛。你想想,項獻能同意嗎?他必定會暗中搞些破壞,讓你們功虧一簣,然后繼續留在商君別院。”
項羽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昔日叔父經常對我說,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淮北則為枳。任何一個大楚的忠臣義士,進了咸陽城都有可能背叛。”
“槐谷子是如此,項伯是如此。如今的項獻,恐怕也是如此了。”
三腳拍了拍項羽的肩膀:“劫囚,不可能做成。秦人守衛森嚴,你這一趟無異于送死。你即便將項梁將軍救出來,若他聽說自己已經聲名狼藉,那還能活下去嗎?最后依然是個死。”
“故而,你不如留在商君別院,伺機殺了槐谷子報仇。”
項羽緩緩地點了點頭。
三腳嘆了口氣:“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義弟啊,你好自為之吧。”
項羽向三腳行了一禮,極為誠懇地說道:“若非義兄,今日我項氏危矣。”
三腳苦笑著搖了搖頭。
項羽把三腳送到了門口,然后回過頭來,對等在身后的項氏子弟說道:“今日不去劫囚了。都回去睡吧。”
說這話的時候,項羽一直偷眼觀察著項獻,果然發現他輕輕地松了口氣。
項羽心中大恨,恨不得一劍把他的腦袋切下來。只不過現在是在商君別院,貿然殺了項獻很麻煩,因此項羽沒有動手。
其實項羽沒注意到,其他的幾個項氏子弟,也都松了口氣。畢竟在他們看來,劫死牢簡直就是去送死。
項氏子弟都走了,項羽在矮榻上坐著,一夜沒睡。
而三腳悄悄地去見了李水。
李水問:“如何了?”
三腳小聲說:“小人已經成功的勸阻了他,并且把禍水引到了項獻身上。”
李水點了點頭:“這樣也好。讓他們吃了十幾日的瀉藥,便是一頭豬也該發現不對勁了,這藥要停一停了。你先回去吧。”
三腳應了一聲,又悄悄地離開了。
第二日清晨,項羽把所有人叫到一塊,一臉嚴肅地說道:“項獻,你給我們下了什么藥?”
項獻懵了:“什么?”
項羽說道:“為何我們連日來腹瀉不止?是不是你從中搗鬼?”
項獻一臉委屈:“沒有啊。”
項羽又說:“那為何偏偏你沒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