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人小心翼翼的問道:“南方濕熱,我們都是北人,水土不服,容易生病。整日對他們嚴刑拷打,這個……萬一打死了他們。”
趙佗呵呵笑了一聲:“大軍出征,死個把人有什么稀奇?更何況,這兩個人亂我軍紀在先,死了又何妨?就算鬧到議政殿,本將也有話可說。廷尉大人也會主持公道。”
這十個秦兵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
趙佗,根本沒打算讓他們活下來。
接下來,趙佗照常行軍,而這十個人,則專門關照糞金和牛角。
現在糞金和牛角兩個人真的是苦不堪言,身上的舊傷還沒有好,又添了新傷。
每天睜開眼睛就是挨揍,一直被折磨到閉眼。
短短幾天的時間,兩個人都瘦了好幾斤。
不過在這樣的嚴刑拷打過程中,兩個人也越來越熟絡起來了,因為共患難的緣故,他們的關系變得很鐵。
每次牛角挨揍的時候,都要破口大罵:“糞金,你真是害人精。我若不是來尋你,怎么會受這種刑罰?”
而旁邊的糞金也不甘示弱,大聲說道:“牛角,我本來在軍中呆的好好的,你偏偏來給我節外生枝,要不是你,我怎么能挨揍?”
好像抱怨對方,能夠讓他們減輕痛苦。
挨揍的時候,他們把對方罵得狗血淋頭,但是被放下來之后,又相對苦笑。
至于折磨他們的那十個人,也是盡心盡力。
這十個人當中,有其中五個與糞金并不熟絡,他們責打糞金,完全是出于趙佗的授意,希望能得到趙佗的賞識,在軍中掙個一官半職。
而剩下的五個人,曾經或多或少受過糞金的恩惠。
起初的時候,責打糞金,他們很愧疚。
但是時間長了,他們愧極生怨。
似乎下手越狠,他們就越和糞金沒有關系。
好像只要弄死了糞金,他們就不用再愧疚了,就可以讓良心安寧下來了。
所以,他們也是折磨糞金最狠的人。
至于軍營中的其他人,看著糞金和牛角每天挨揍,也只是唏噓而已。
他們根本沒有勇氣來救人。只希望糞金和牛角能撐到回咸陽城罷了。
某一夜,糞金正昏昏沉沉的睡覺。忽然被人搖醒了。
糞金睜開眼睛,看見牛角正趴在他身邊。
牛角低聲說道:“我覺得,趙佗不會讓我們活著回到咸陽。”
糞金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牛角低聲說道:“他故意污蔑我們為反賊,若把我們打死了,死無對證,他再找幾個朝臣,幫他掩飾一下,最不濟說個捉賊心切,錯認了好人,也就蒙混過關了。”
“甚至有可能根本不用這么說,一口咬定我們是反賊也有可能。”
“如果我們活著,他反而會很麻煩。所以,我覺得我們得逃走。”
糞金苦笑了一聲:“這幾天,身上的傷越來越重,哪還有力氣逃走?”
牛角沉默了。
沒錯,身上的傷越來越重,別說逃走了,喘氣都費勁。
牛角長嘆了一口氣,心中默默的想:在往北走,好像就是沛縣了。沛縣只有一條官道,沿途似乎有些村鎮。如果我能在這村鎮里面,找到一個報信人,給謫仙送個信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