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坐在馬車里面,問道:“如何?”
淳于甲有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含含糊糊的說道:“大人,這些百姓笨如豬狗,小人覺得,以后不要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了。”
淳于越搖了搖頭,對淳于甲說道:“百姓笨如豬狗,那是我們實施教化不力。他們都說了什么?你原原本本的告訴老夫,一個字也不許篡改。”
淳于甲咬了咬牙,把百姓的話復述了一遍。
淳于越聽了之后,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我熬了一晚上啊,一晚上沒睡,為你們寫了揭露槐谷子的文章,你們不感激我也就罷了,居然還罵我?
天吶,恩將仇報,以至于此,這還是人嗎?
淳于越恨不得掀開簾子,對外面的百姓破口大罵了。
但是,他畢竟是當世大儒,涵養極好,而且一輩子都在養氣,倒也能克制自己的情緒。
他對淳于甲說道:“罷了,這怪不得百姓們。他們是受到了槐谷子太多的蠱惑,中毒太深啊。”
“往日槐谷子給了他們小恩小惠,又給他們灌輸了一些唯利是圖的想法。這些百姓,被槐谷子蒙蔽了眼睛,因此老夫說了幾句槐谷子的不是,他們就痛恨至此。”
“看來,對于槐谷子的揭露,不是太多了,是太少了。應該繼續啊。”
淳于甲連連點頭。
這時候,馬車外面有人小聲說道:“這可是淳于府的馬車?”
淳于甲探出頭去看了看,很快又回來了,對淳于越說道:“是周青臣在附近,想要上車與主人一敘。”
淳于越淡淡的說道:“周青臣?呵呵,你去問問他有什么事。有事的話,讓你代為傳達也就罷了,老夫的車,乘坐的都是高潔之士,容不得玷污。”
淳于甲應了一聲,下車了。
良久之后,淳于甲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面色蒼白,手腳都在發抖,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淳于越有些不安的問道:“這是怎么了?”
淳于甲抬起頭來,用十分苦澀的聲音說道:“主人,出事了。”
淳于越催促道:“出什么事了?快說。”
淳于甲說道:“周青臣告訴小人,說在主人來這里之前,謫仙和李信到了。他們比主人早了兩刻鐘。”
淳于越問道:“那又如何?”
淳于甲說道:“謫仙到了之后,便對著眾人宣布,說他和主人有一個賭約。要賭一賭北游記和堯舜之鄉的銷量。”
“周青臣說,這是謫仙的一條妙計,因為謫仙和主人都是咸陽城中的名人,你們兩個的賭約,會迅速的傳遍咸陽城,會有無數的人關注這件事。”
“而這也有會讓這兩本書人盡皆知。等到售賣的時候,無論是北游記還是堯舜之鄉,都會賣出去更好的價錢。”
淳于越說道:“那又如何?”
淳于甲苦澀的說道:“然而,主人后來到了,并且讓小人念了一篇文章。因此……”
淳于越忽然回過味來了。
前腳,槐谷子剛剛宣布,堯舜之鄉要和北游記比拼銷量。
后腳,自己就來詆毀北游記。
這在那些百姓眼中,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