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黑幫不是拳擊協會,賭拳只是解決沖突、順帶賺錢的方式,販毒、倒賣軍火、綁架、偷盜、造假才是他們的主業。
無論換多少次首領,只要「市場」還在,即便所有幫眾都被丟進監獄,短時間蟄伏后依然會有其他幫派接手「業務」,莊家反而會失去幫派們的信任。
比如
弗雷茲可以干掉任何一家幫派的首領、甚至決定下一任首領的人選,但他不能逼賣白粉的改賣奶粉,也不能讓綁架的一方放棄贖金。
扇一巴掌、給個甜棗才是他的生存之道,就像他干掉了鬣狗的首領卻將權力轉交給另一家幫派,老秦干掉綁架同胞的幫派首領、老家伙便鼓動所有幫派參與競爭一樣。
所以,面對以綁架為主業的黑幫,掏錢贖人是守規矩,逼對方放人則是仗勢欺人,一次兩次沒問題,再多便會觸碰到所有幫派的敏感神經。
“行吧,合著讓你以權謀私了,多謝。”
老秦有一搭沒一搭的聽,時不時的出門轉一圈,他對成為「鷹醬好莊家」沒興趣,同胞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弗雷茲氣的直哆嗦,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心我怎么選了這么個東西,甚至不久前還覺得他是最合適的繼任者,真是瞎了眼啊
“哎你看這車是不是”這貨才不管老家伙怎么想,眼見一輛灰色保姆車駛來,早早的便等在拳館門外。
車停,門開,令人反胃的惡臭撲面而來。
只看了一眼,他瞬間怒火中燒,抬腿、跨步,抱起氣若游絲的同胞放在左肩,之后用盡全身的力氣戳出右臂
“啊”痛呼聲戛然而止。
“砰”尸體翻到在地。
微硬、微彈、粘膩、溫熱、抽出時有阻力,這就是食指和中指戳進人類眼球、一插到底捅破大腦時的觸福
老秦不想看,腥氣卻伴隨著呼吸涌入鼻腔。
這次,他沒感覺到惡心。
女孩兒近乎赤裸,齊肩長的青絲臟膩成綹,頭皮上一塊塊的禿痕泛著黑紫色的血痂和黃色的組織液,腫脹的臉龐讓人認不出原本的模樣。
頸部有勒痕,鎖骨以下指印、鞋印清晰,私處泛著惡臭,身上到處沾染著斑斑血跡和排泄物,甚至有只蟑螂從她的身上爬到他的臉上。
若非耳朵緊貼著她的腰肢,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呼吸和心跳,秦戰都不知道自己的同胞是否還活著。
弗雷茲識趣,一手指著拳館的淋浴室,另一手將電話翻轉、顯露出屏幕,道“我叫了救護車,放心,不是剛才那輛。”
他不介意家伙再次殺人,殺的多了就會漠視生命、就會習慣性的用殺戮解決問題、就會無法適應平淡的生活,這樣的人他見過太多了。
那時家伙自會發現,莊家,才是最適合他的職業
淋浴室。
“涼不涼我把水溫調高點兒”
“再忍忍,救護車就快到了。”
“對不起,弄疼你了,我輕點兒。”
“乖,不哭了,你已經安全了。”
浴頭灑下水簾,溫熱的水汽梟梟升騰,秦戰盤坐在地,懷中是他的同胞,他正一寸一寸的清洗著她的身體。
他從未如此溫柔。
她頭皮有傷,他便不敢用肥皂、沐浴露、洗發水;她身上青紫、淤腫,他便不敢多用半分力氣,只用指肚輕輕的揉搓。
沒有欲望,沒有旖旎,沒有沖動,只有憐惜、心疼、不忍,以及無盡的憤怒和殺意。
她不著寸縷,他正襟危坐。
她哭,他陪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