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師父抄起遙控器就砸,徒弟用伏手輕輕捻住,做了個鬼臉,趕緊躲媳婦后邊避難,李八指氣得胡子直翹,腦門上青筋亂蹦。
大管事見狀就想勸阻。
“你閉嘴”江莜竹在場,李八指不好大吼大叫,哆嗦著指著不肖弟子“兔崽子你給我出來老子嘛時候教你打把勢賣藝了”
“嘿嘿,我這都是跟三哥學的。”
李老三的瞳孔急遽脹大,剛要辯解,腦袋上已經多了一個大包,疼的他邊叫邊罵“秦戰你個犢子玩意兒血口噴人哥啥時候教你的”
“就上次你來我家的時候啊”
“我艸你特么”
“咚”
“啊疼疼疼爹我錯了,我不該在弟妹面前粗話,你饒了我吧”三哥百口莫辯,頂著倆大包四處亂竄,看起來跟龍人似的。
江莜竹捂著嘴,笑的肚子疼。
最終老秦也沒落好,到底還是挨了一腦崩兒,要不是看徒媳婦心疼的直皺眉,李八指不敲的他滿頭包才怪,于是支棱著兩根線的三哥若有所思。
是不是娶了媳婦兒就能少挨揍
梁興也想笑,但他是外人,礙著面子只能強忍,其實心里羨慕的不得了,同樣是師徒父子,他要是敢跟老爹起膩祠堂涼爽著呢
打鬧歸打鬧,該點評還是得點評。
大管事又是一頓馬屁,拍的那廝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李老三直言沒學過行炁、看不懂,于是老秦看了看師父,又看了看詠春堂嫡傳。
李八指和梁興相互看看,都有些犯難。
按老李是師父,指點徒弟經地義,但身邊還站著一位詠春正宗,如果他有不到的地方被對方指出來,這張老臉往哪擱
“師叔,梁興見獵心喜,想先幾句,您看如何”
詠春堂師兄總算腦子靈光一次,他年紀輩分低,就算有錯的地方也不丟臉,李八指借坡下驢,客氣道“我這徒弟不成器,勞少掌門費心了。”
“您喚我梁興便是。”
老秦對他拱了拱手,師兄回禮后笑道“師叔太過謙虛,要是連秦師弟的功夫都不成器,那詠春堂也不敢再開門收徒了。”
“師兄謬贊。”
“我這人向來有一一。”梁興正色道“秦師弟應該沒學過滾筋舒皮之法,卻已初通暗勁兒,一心二用已是難得,更何況在練功中行炁。”
三句兩句完好的,剩下的自然是缺點。
“但是,詠春講究守癥用中,我觀師弟拳意招招緊逼、攻勢甚猛,即便防守也以藤條勁暗藏殺機,在攻守平衡上略有偏頗。”
到此處,他拱了拱手“一家之言,見笑了。”
話三分滿,信人七分妙,兩人談不上交情,看在同門的份兒上能幾句實話已是難得,因此老秦也不多做辯解,拱手躬身誠懇道謝。
“受教了,多謝師兄。”
李八指捻著被揪斷的胡子。
師兄是正宗嫡傳,他這當師父的卻連心法都沒學過,更別提拳意拳理,時至今日,除了外練筋骨皮中的滾筋舒皮,就只剩多年的心得經驗了。
也罷
收個好徒弟有什么不開心的正好詠春堂的嫡傳也在,擇日不如撞日,帶著不舍和欣慰,李八指摸了摸徒弟的頭,溫聲道“秦戰,你出師了”
“師父”
“我這把老骨頭榨不出幾兩油嘍”他笑著打趣自己,“詠春堂是正宗嫡傳,能入梁掌門青眼是你的福分,你須得戒驕戒躁,勿忘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