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是貪婪者的原動力。
在千萬富翁的誘惑下,克娜露絲勞瑞此時充滿動力,大吼大叫的宣泄一通之后,她便頭也不回的、徒步朝著拉斯維加斯的方向走去。
流螢們漠然的看著,更加確認她瘋了。
在這里討生活的女人,都是些年老色衰、被城市拋棄的孤魂野鬼,看不到希望,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行尸走肉一般勉強活著。
自殺、精神失常、病死、偷東西被打死的一抓一大把,正因如此,不管惡魔之城淘汰了多少女人,流螢們的總數依然基本保持不變。
不過,她們看了克娜露絲勞瑞。
單論聰明,這女人比她們所有人都強,剛剛從激動中平復她就暗暗后悔,一旦被那些婊子知道她的是真的,綁架勒索必然發生。
更何況那個狗皮膏藥一樣的騙子男友。
因此女人干脆裝瘋賣傻,一直走到光與暗的分界點才停下腳步,這里隨時可能遇到黑皮警察,流螢一般不會在他們的視線中出現。
黑皮不付錢,最多事后給點吃的。
地平線上的太陽只剩一半,沙子存不住熱量,克娜露絲勞瑞緊抱著雙臂、又在任何一輛汽車經過時用力張開,仿佛看到稻草的溺水者。
時間對她不利。
拉斯維加斯是賭城,清晨到中午才是過客們離去的時間,少有人在下午到傍晚時分出城,就連送貨車司機也大多會在城里找點樂子。
她焦急,但不氣餒。
焦急是因為色黑透之后她的男朋友會找她要錢,那是個水蛭一樣的騙子,不管她是不是真瘋了,他都會循著高速路尋找他的晚飯。
不氣餒,是因為她相信命運,既然上帝讓她的女兒找到了千萬富翁、又讓保時捷卡宴帶給她消息,仁慈的主就一定會幫她逃離這里。
功夫不負有心人。
就在太陽徹底消失時,遠遠的有兩束燈光亮起,克娜露絲勞瑞顧不得寒冷,站在公路的正中間張開雙臂,繼而擠了擠、又托了托胸。
“臭婊子,滾遠點”
車停,窗口扔下一袋面包,司機顯然是個有經驗的,但這次不同,女人沒像其他餓瘋的流螢那樣撿起面包,反而一直占著去路向前。
“喀嚓”
霰彈槍上膛聲響起,克娜露絲勞瑞連忙停步,知道自己不知好歹的行徑引起了對方誤會,高舉雙手大聲道“別緊張,我只想搭個便車。”
“滾再不滾我開槍了”
司機有些意動,嘴上雖然攆人,眼睛卻四處亂瞄,他常年跑運輸,以他的經驗,搶劫團伙不會在城市邊緣、警察時長出沒的地帶作案。
女人沒滾,她看到了對方的表情。
于是她笑了,身軀像蛇一樣扭動著向前,沒去駕駛位右側的地面上撿面包,而是繞到左側、拉開副駕駛車門,再拉下肩帶、舔舔嘴唇
“帶我走,你想干什么都校”
司機也笑了,長途駕駛很枯燥,不用掏錢就能享受一路的好事他聽過,可這么多年還是頭次遇上,于是胡亂揉了兩把,又拍拍皮帶。
百忙之中,克娜露絲勞瑞好像看到了男朋友。
“關啊,半路撂挑子可不像你,理由。”
秘書長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他再過兩年就退了,因此今年剛剛五十的老關在他口中就是關,此時關同志正襟危坐,認真匯報
“領導,我女兒和秦戰是同學,今早才知道他們關系不錯,所以我申請回避。”
“關系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