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面色一沉。
晚到一步尚且有情可原,畢竟韓鎮坤是外人,槍響前不好插手他的家事,可現在是上午十點,洛杉磯時間凌晨一點
也就是說,事發時關如月和程仙兒已經睡了起碼程仙兒睡了,可韓鎮坤卻沒送千代去醫院,而是等她倆穿衣服。
我托你照看家人,你就這么照看
老秦用力攥拳,告訴自己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而且設身處地的想,如果他聽到隔壁槍響,恐怕也會先保家人無憂吧
“她傷情如何”
“聽力無損,但是創口很深”韓鎮坤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可能會留疤。”
“我今晚回去”
說完這句,老秦干脆利落的掛斷電話,轉身拱手道“前輩”
“緣主且去。”
道長揮了揮手,不知是不是錯覺,老秦似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喜意,只是他無暇深究,再施一禮,隨后快步下山。
洛杉磯,私人醫院。
在醫用棉紗的洇濕下,一塊已經干涸的血痂漸漸軟化,隨后,一縷暗紅色沿著編織時的紋路一絲絲、一縷縷的向上蔓延。
“啪”
隨著最后一塊棉紗落入消毒盤,值班護士松了口氣。
按照醫療手冊,外傷患者必須先清創、消毒,之后主治醫師才會查看傷情并決定是否縫合,在此之前病人是不打麻藥的。
可消毒過程中,紗布和醫用酒精將不可避免的碰觸傷口,而醫用酒精對臉部神經的效果絕不會像酒精對腦神經那般溫柔。
從醫多年,她見過更恐怖的傷口,卻從未見過如此堅強的女孩。
“我毀容了,對嗎”
女孩聲音干澀,仿佛一具木偶,護士趕忙安慰“不,親愛的,醫生還沒確診,而且你還在發育期,新陳代謝比成年人快。”
“所以,我不會留疤”
“我們會盡力幫你的。”護士回答的很委婉。
“謝謝。”女孩低低回應,淚水又一次蓄滿眼眶。
處置室外,阿曼達心亂如麻。
她不知道千代能不能恢復,更沒有勇氣告訴老秦,同時還要擔心鄰居聽到槍聲后會不會報警、母親會不會被警察帶走。
樓下車燈閃過,十幾秒后,韓鎮坤三人出現在走廊盡頭,看著他們冷淡陌生、甚至略帶厭惡的眼神,阿曼達心下一沉。
瞞不住了
國航宿舍。
看到來電顯示,官萍萍暗怪自己一時疏忽,忘了把渣男拉黑,正要掛斷,室友卻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男朋友請安”
“對”
她露出笑臉,像初陷愛河、含羞帶怯的少女一樣躲進衛生間。室友等了幾秒,隨后將手中書本卷成喇叭,悄悄貼在墻側。
“訂票今天”
“討厭,都說了不要伴飛的。”
“我問問吧,待會兒發你微信,服務費嘛收你兩成好啦”
“嘻嘻,那就說定了。”
“不要嘛,同事還在呢。”
“好吧好吧,木啊”
“掛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