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找繆先生啊”說話的這人是平時在祠堂看門的老爺子。
老爺子聽后將大門全部打開,示意張國文兩人迎進了門房等候。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張國文探出腦袋,仔細傾聽著祠堂內的一間房子里傳來充滿朝氣的讀書聲。
“真好”張國文轉頭對著隨行的戰士笑道。
“是啊,張參謀,有書讀真的挺好的,我小時候就沒機會,還是進了部隊才認得字,這首詩叫什么啊”戰士臉上充滿了求知的欲望。
“是南宋時期文天祥先生所寫的過零丁洋”還未容張國文答話,一句沉穩有力的聲音傳來。
只見一名身穿長袍,年紀約在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站在門房之外“兩位八路軍同志,今日找我有何貴干”
“您是繆國祿同志的父親,繆先生”
“嘿,繆國祿正是犬子,不過先生之名我當不起,兩位,請坐坐”繆先生一揮手說道。
兩人的馬匹連帶著東西都在祠堂外面,張國文看了一眼隨行的戰士,戰士當即會意,起身出了祠堂。
張國文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么將話題繼續下去,繆先生卻是問道“國祿這孩子在部隊表現怎么樣啊,沒有給部隊添麻煩吧”
“繆先生,繆國祿同志在部隊表現可好了,有文化又年輕有干勁,正是部隊急需的好苗子,年前還在軍區的干部學校學習深造來著,出來之后擔任了連文書”張國文一一說起了繆國祿在部隊的表現。
“這孩子,也不給家里來封信,挺好,挺好”繆先生平時在繆國祿面前盡是一副嚴父嚴師的面貌,此時這位老父親卻是難免多絮叨了幾句。
出去那拿東西的戰士就站在門房外邊,聽著屋內兩人的談話。
“那你們這次來是有什么事”
“繆先生,國祿同志在之前與小鬼子的戰斗中,為了掩護大部隊撤退,犧牲了”張國文一口氣說完。
繆先生聽后卻好似沒有聽見一樣,而是說道“挺好,挺好,你們一來,我心里就明白了,有時候沒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國祿參加八路軍,我是支持的,我上歲數了,國祿他們這些孩子正年輕,眼下正值國家生死存亡之際,民族萬族滅種之時,他們這些年輕人能為國家,為民族出一份力是應該的”
繆先生的一番話讓張國文肅然起敬,縱使來上岸村之前已經十幾次類似的場景,張國文的眼眶里依舊有著淚水打轉。
“行了,哭什么國祿是在哪犧牲的埋在哪了”繆先生一字一句的問道。
“冀魯豫地區的滑縣”
聽聞此話,門外的戰士抱著骨灰壇走了進來,隨后說道“繆先生,這是繆國祿同志的骨灰”
“先生,當時正在戰斗,情況不允許我們將繆國祿同志的遺體送回來,只能”張國文解釋道。
“我懂,我懂”繆先生接過骨灰壇子摟在懷里,而后又鄭重的放在門房的桌子上。